转眼十年过去,刘叔的桑塔纳早已报废,他完成从江湖骗子到盗墓贼的转变,所有的一切都在时光中沉淀,变得朦胧,唯有他后脑勺上被砖头砍出来的伤疤依然清晰可见。
回到眼下,一整根烟的烟灰无声落下。
我吸掉最后一口烟,手伸向烟灰缸,刘叔忽然暴叫一声,捶桌而起。我吓得赶忙站起来,看见莲花落在棺材旁,棺材还是没有一点变化。
“也不对,”刘叔气急败坏地说,“反过来也不对,还是下一个打开上一个就锁上了。”
“那就是这个思路不对,”我道,“但既然我们已经能让这八个锁依次打开,就证明差得不远了。”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刘叔坐回椅子上,双手深深埋进头发里。
阳光从墙上消失,窗帘边被涂上一层金色的光辉,狭窄的缝隙里天空变成淡蓝,我看了看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他们真的敢杀人吗?在这个佛教圣地,光天化日之下?假如我打电话报警,印度警察会再把我们送回班房吗?
我拼命挥散掉这些想法,告诉自己不能放弃,还有两个小时,还有转机,因为我们还有没弄懂的地方。
我冷静下来,在脑海中把没懂的两点列举出来:第一,白莲上精敲细琢的工艺超出莲花自动开合所需要的范围;第二,扫描图上,棺内的结构全然不同,也就是说这八个锁孔下面是八个不一样的锁。把二者融合起来考虑,就是我们现在的解锁方式有两个东西没有用上。
如果把它们用上……可怎么用呢?
电光火石之间,我脑袋里忽然掠过一个数字——八——把莲花拿掉之后我们得到的数字就不再是七,而是八,我们有八个相同的锁孔。
佛教中有什么是和八有关的呢?
我马上搜索记忆,发现佛教与八这个数字有太多的联系了,八正道、八热地狱、八寒地狱、八戒、八苦、八难……
我站起来,看着台灯下空旷的莲花棺和散落在旁的莲花。棺首的棺牌朝向我,上面独特的印章篆书:七宝莲花棺。
嗯?一道闪电在我脑袋中劈开!
七宝、莲花,这不是两个东西,这是……八!
“刘叔,”我感觉脑袋发热,“我丫好像真正懂是怎么回事了。”
“我丫?”刘叔回头,以为我疯了。
“我知道了,”我目光迷离,仿佛隔着悠悠的时光看见了古代神机匠制成这个神机锁时的微微笑容,“刘叔,你刚才说莲花所有的花瓣都能移动是吧?”
“是啊,莲花的中心轴上有每一片花瓣的轨迹,花瓣可以在轨迹范围内调整到任何位置。”
“那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某些轨迹暗合规律,我们调整之后就会把莲花改变成其他的形象。”
“其他形象?”刘叔着眼莲花。
“比如……”我压抑住兴奋,说,“轮。”
“轮?”
“迦耶塔里有供奉,在二十五岁佛祖等身像前,你见过的。”
“啊!”刘叔叫道,“疯子要偷的那个。”
“对,你试试,你有这手法,就像十年前咱俩相识时拆那个木头方子。”
刘叔像是被点醒的醉人,重新拾起莲花,在眼前端详,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拿起放大镜,仔细照了一阵,放下,然后捏住不同的莲花瓣小心移动。
不多时,他把所有花瓣全部挪到中心轴顶端,三层花瓣变成紧密的一层,如车轮一样撑开。
“你把它插进棺首的孔。”我指挥道。
“你的意思是……”刘叔懂了,但没有彻底懂。他把木榫插入棺首的第一个孔内,轮缓缓转了起来。
果然!我心中暗喜。内容就在这两个没弄懂的东西上:白莲花之所以有更加复杂的工艺,是因为它还有其它不同的形态,八个孔之所以有不同的内部结构,是因为它们需要不同的形态来解开!
这才是七宝莲花棺的秘密!七宝和莲花是一个体系内的!是八!
转眼,轮转过二十圈,戛然停住。
“自己停了?”刘叔大惊。
“这就对了,”我说,“不同的形态会有不同的离心力,虽然细微,但这才是解锁的关键!”
“那下一个是什么?”刘叔取出轮,问道。
“下一个是伞,发挥想象力,我相信它每个形态都有已经确定的轨迹。”
刘叔再次操起放大镜,观察一会儿后放下。开始移动花瓣,不多时,莲花瓣的下面两层和最上面一层脱离开,最上一层花瓣下斜,形成一个伞的形状。
“插入第二个孔。”我无比激动。
刘叔照做。伞在第二个孔里转动,二十圈以后停住。这次刘叔有所准备,提前把手指放上,停住之后他说:“开了,真开了!”
“下一个是结,吉祥结,有点像中国结!”
刘叔仔细观察,细心移动,三层花瓣均匀地分开,两两交错,变成中国结的模样。
插入后,结转动。在第十圈之,刘叔岔开双指分别放在第二个孔和结旁边,待结停住,他道:“没有闭合,之前的那个孔没有闭合!”
“然后是螺,海螺的模样。”
花瓣在刘叔手中贴住中心轴,三层的秩序被彻底打乱,由最下层第一个花瓣开始,逐渐向上升一点,到顶端时边形成一个大肚子螺旋。
第四个锁很快打开。
“接下来归位,是莲花。”我道。
这次刘叔没用放大镜,把花瓣散开来,按照我们最熟悉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