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宜人的弗里西亚群岛是北欧海岸外的一条狭长岛链,习惯上被人们分成北、东、西三个部分,其中西岛链属于荷兰,东岛链即东弗里西亚群岛属于德国。
1970年代,德国对东弗里西亚群岛进行大规模的围海造陆。据安德里说,非正常疾病研究中心正是在那个时期从法国秘密迁入德国的。
我们一行四人从德国北海岸的新哈林格西尔港乘船出发,一路饱览北欧海岸的秀丽景色,在东弗里西亚群岛的施皮克奥格登陆,换乘岛上的小排量汽车由南向北横穿岛屿,又在岛屿北方绵延十里的金色沙滩上登上小舟,换乘游艇,朝深海一路北上。
等到陆地消失,大海让人绝望,前方忽然挺起一座古老的灯塔。
时至傍晚,夕阳下,孤零零的灯塔显得古老庄重。
承载灯塔的岛屿很小,怪石滋生,遥远可见一条破旧斑驳的小路缠岛而上。
游艇停在小岛附近停泊。安德里的两个跟班划着小艇把我们送到岛上。
此时这他们卸下伪装,由两位邋遢的藏民大叔变成两个训练有素的马仔,黑色的行头看起来很像杀手。
顶着凛冽的海风爬到塔下,抬头仰望。塔与岛完美结合,好似一柄天神的利剑刺入海洋,一种渺小感由心底衍生出来。
安德里推开塔下一扇锈迹斑斑的橡木门,带着我们走进去。头顶灯光突然亮起,照亮一个y森森的石室。
四下打量,对面的墙上是一扇崭新的合金闸门,门边一个小巧的仪器散发着绿光。
安德里朝我笑笑,似乎正在为我的惊讶而洋洋得意。而后他走上前去委身把眼睛对准那个绿色的屏幕。
片刻之后,合金闸门向上抬升,露出一个更加狭小的空间。
走进去我才发现,这是一架电梯。它只有一个楼层的按钮,安德里按下,它便悄无声息地下降。
头顶落下的白光让我有点头晕。
大概二十秒,电梯在一阵轻微的晃动中停下。我紧张到了极点,一般电梯的运行速度是1.5米每秒,二十秒钟。现在我身在海面以下三十米的地方!
如果是一个顶尖的科研中心,为什么要刻意建设在海面以下呢?
电梯门缓缓开启,安德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带着我走进一条走廊。
这里如同坟场一样安静,不见一个人。在第一个路口处,两个跟班也与我们分开。
继续前进,在走廊尽头,他刷卡打开另一扇门。随后我见到我在这个地下基地见到的第一个喘气的东西。
一条德国牧羊犬。
我下意识向后躲,安德里蹲下,摸着德牧的脑袋,问:“马克思,你主人呢?”
德牧伸长舌头,乖巧地蹲在地上,朝身后望。
我也随着看,见一身材窈窕的德国女性走过来。
她有着金黄色的卷发和栗子色的眼睛,穿着一件白大褂,纤细的双腿包裹着一层丝袜,一手在小腹间夹着一个笔记本,另一只手拿着一支笔,看起来好像随时要做笔录。
安德里站起来,改说德语。
女人热情地与她交谈。他们应该好几次谈到我,因为我看到她看了我好几眼。
谈话一共进行了五分钟左右,我局促地站在安德里身后,就像站在女人身后的马克思。
五分钟后,安德里转身对我说:“这位是索菲亚,接下来她会安排您做检查。这段时间,我需要为您办理剩余的治疗手续,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向索菲亚提出。”
说着,他整理一下衣领,分别朝我和索菲亚微笑致意,然后原路返回。
我呆立在原地,有种被卖了的感觉。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一个德国女人交谈。
恰在此时,索菲亚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很高兴认识你,无良张先生,你可以叫我索菲亚。”
“原来你会说汉语。”我有些惊喜。
“汉语是我的业余爱好,”索菲亚道,“您是我第一个接触到纯正的中国人,如果我说错欢迎你批评。”
“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讲,你说的挺好的。”我评价道。
“多谢夸奖。”索菲亚抿嘴一笑,妩媚动人,“那么,现在我向您介绍医疗小组为您制定的检查方案。”
“检查方案?你的意思是说基地早就知道我会来?”
“整个基地?我不知道,”索菲亚有些困惑,“此前理事会成立了代号‘致命金属’的研究小组,制定了两套诊疗方案,高层应该知道您的到来,但其他项目的负责人不一定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安德里没跟我说过他已经通知了基地。算了,不纠结这件事儿了,你们这里有多少人,我怎么一个都看不见?”
“这里的科研人员多为全球知名人物,不会轻易露面,我们彼此之间用数据传输的方式交流。不过当然,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会亲眼见一见您。”
“数据传输。”我想起安德里说的魅力娃娃。
“数据大于猜测。”索菲亚调皮地说。她虽然发育得特别好,实际上应该只有十岁。
“我们现在开始吗?”我问。
“当然可以,我先给您介绍一下方案。”
“估计我听不懂,直接来吧!”
“这样最好,我们有最先进的全方位身体监测仪器,不会耽搁您太长时间。请跟我来。”
索菲亚转身走进走廊,马克思站起来跟在后面,我跟在马克思后面,紧张地猜测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在一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