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大亨庄园的主体建筑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大门与海滩只隔一条道路,建筑修建在高台上,门前有宽阔的楼梯,高台边被花式柱篱圈着,与主建筑之间有一长条形的空地。
主建筑结构简单,呈“凹”字型,两边是方柱,中央起脊,建筑颜色红、r白、黄褐三种,除了中央脊墙上的简单对称浮雕,其余墙面毫无装饰,朴实无华。
时间还早,我跟在安德里后面探查周围的地形。我从未扮演过江洋大盗,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量记住周围的每一个细节。
有了大概了解之后,我们回大门花三十美元买了两张门票,站在门口等候。
九点半一到,保安打开大门,人群有秩序地进入。
爬上台阶,进入房门,富丽堂皇的内部装饰映入眼帘,精美的地毯、金碧辉煌的挂件、名画、吊灯、雕塑、座钟以及摆放在各个角落里的珍奇艺术品,如同忽然塞满我眼睛的阳光,让我不知道该往哪边看。
安德里此时摇身一变,变成一位教授,相貌仍旧丑陋,但举止谈吐已然成为一个具有深厚艺术修养的人。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放大镜,每走到感兴趣的名画和雕塑前都认认真真地研究。
他做事的风格和刘叔完全不同。我有点不太适应,四处张望寻找银杯。
安德里抽空提醒我说:“不要东张西望的,银杯不在一楼。”
十几分钟之后,第一位游客离开大厅前往其他地方,随后人们纷纷散开,开始自由参观。安德里在这时收起放大镜,带着我顺着一条旋转楼梯来到二楼。
在工作人员的介绍下,我们得知这座宅邸一共有三层,共被间隔出70个房间,每一个房都各有自己的风格,包括文艺复兴、巴洛克、洛可可、新古典主义和中国园林风格。
每个房间里根据独特的风格陈列着相关装饰品,包括木门、灯具、壁炉、镜子等等,都和所属的风格区十分协调,更有很多各种风格的艺术品。
我们一边参观,一边寻找银杯,安德里告诉我这些艺术品大都是15世纪至19世纪的真品,价值连城,所以这里的防盗装置很先进,安保人员也都是专业人士。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也没底偷出银杯了呗?”
“偷银杯是小意思,”安德里回答说,“相信我,最大的问题是怎么带着银杯离开。”
“要是我朋友在就好了,他是专业小偷。”我想起刘叔开锁的本领。
“这和盗墓不太一样。”
正说着,迎面而来一位大块头保安,皮肤黑黄,左肩上的对讲机和腰中的警g告诉我们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来到我们身边,彬彬有礼地颔首,说了一句英语,我听得懂,大概是:“不好意思,两位先生需要帮助吗?”
安德里回答说:“多谢,不必了,希望没给您带来什么麻烦。”
保安再一次颔首致意,目光迅速掠过我和安德里的脸。
我们从他身边走过,继续向铺满地毯的走廊深处前进。约莫一段距离之后,安德里转头跟我说:“这里的保安非常敏感,你刚刚东张西望的样子已经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我?”我大为吃惊,“不至于吧?”
“他跟我们说话就是在提醒我们,千万不要打什么主意。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覆盖摄像头,接下来他们会在暗处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你害怕了?”我反问道。
“害怕还不至于,但这为我们逃跑增加了难度。”
随着时间推移,游客越来越多,我们沿着二楼的走廊参观每一个屋子,有雍容华贵的英国贵族风格,也有简约古朴的地中海式装饰,有充满神秘气息的埃及风格,也有粗犷的北欧风光……
这里好像凝聚了人类智慧中关于居住地的所有理想设想。可直到我们走完最后一间屋子,仍旧没有发现银杯。
接着,我们来到三楼,以同样的方式逐一搜索。这一层有更多的游客和保安,给我们带来了很多不便,但这似乎说明我们距离目的地更近了一步。
窗外太阳渐渐升高,炎热铺洒在旧式玻璃窗上,穿过红白相间的织花地毯,走廊尽头围着一圈人,正低声探讨着什么。
安德里嘴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到了。”
说着,他快步向前走。
我有点蒙,赶忙跟上,“你一开始就知道它在这里?”
“是的,我事先做过功课。”
“那你为什么还让我帮你挨间房子找?”
“我们是游客,当然要逐一参观,你很不专业,我不敢告诉你全部。”
“好吧……”
说着,我们来到人群后面。
隔着十几个脑袋,我看到墙壁上一束昏黄的光线,灯被做成月亮的形状,灯光下,一艘帆船模型坐落在一个壁橱的底部,壁橱内壁画着星辰和大海,甲板上摆着两只大口矮脚银杯。
这银杯和我想象的出入太大,颜色暗淡,除了少数保存较好的地方可以看出银子的质地之外,其余的地方锈迹斑斑,杯身上的花纹泛着绿光,纹理已被杂质填满,左边的杯子杯口甚至有点歪。
“这他妈就是庞塞德莱昂的银杯?”我忍不住低声发问。
周围人立刻投来鄙夷的目光。
安德里没理我,理了理衣服,趁着人们回身看我的时候挤到壁橱前面去了。我尴尬地笑了笑,向大家示好。
一位女士和安德里谈论起来,安德里不停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