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安德里问。
“他,他脸上和肩上全是鳞片!”
“鳞片?”
“对,青色鳞片,和文成公主腿部几乎一样,是那种大块坚硬十分油润的鳞片!”
安德里紧锁眉头,把手电放在嘴里咬着,自己也探身过去。我感受到他的身体痉挛了一下,随后也退了回来。
“怎么样,”我道,“我没骗你吧?”
“他不光脸部和肩部,全身都覆盖着鳞片,像是一只大蜥蜴。怎么回事?”
“之前我在西藏布达拉宫下看见过这样的尸体,我朋友说这是尸体借水眼的力量正在龙化。”
“水眼?”
“风水学的定义,我也不太懂。”
“这里也是水眼?”
“我觉得不像,”我渐渐冷静下来,“水眼是只能出现在风水宝地,上等龙脉,画龙点睛之后有一风眼一水眼,这里是海面以下,水环境鼻塞,根本不可能出现水眼。”
“难道这是什么巫术仪式吗?”安德里环望四周包围我们的石柱。
我跟着他环视周围,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
这些奇怪的黑色石头,以及石头上的图腾,浓重的雾气,簇拥着死者的尸体,很像是某种宗教仪式的场地。既然我亲眼目睹过文成公主龙化,那我就要相信世界上可能存在另外一种力量让尸体异变。
时间点滴流逝,我几乎忘了我们正在被追杀。
忽然,有一个念头闯进我脑袋里,“安德里,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是那个拖拉机大王。”
安德里点头说:“除此之外不会有其他答案了,虽然我也没目睹过他的尊荣,但相比他费尽周折修建这里不会是为了别人。”
“所以,其实前面的藏棺墙只是个障眼法,真正的玄机就在这!”
“可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没有答案。”
“什么问题?”
“哑巴为什么把我们引到这里来?”
“对呀!”我差一点忽略了这个,“哑巴肯定在这里生活很久了。他不会毫无缘由地把路过头顶的人都引下来,所以,他选择我们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我脑袋有点乱,同时也想起去香巴拉时那些稀奇古怪的预言,“这里一定有什么信息!”
“我说你是个聪明人!”安德里露出狡黠的笑,我觉得他就这种笑最自然,其他的笑都是装出来的。
他望着池水良久,转头问我,“你觉得这位大亨在上个世纪初花两千万美元购买庞塞德莱昂的银杯单单只是为了收藏吗?”
“他也在寻找不老泉?”我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
“我觉得他已经找到了不老泉。”安德里盯着水池中淡蓝色的水说。
“你是说——”
“没错,”他打断我,把手伸进池子中,我看着他的手,就像是穿透一面玻璃,手指在玻璃里面,好像折断了一样,“这水没准就是不老泉水。”
我也颤抖着把手伸进去,手感和伸进普通的水并无二致,只是水面没有波纹,看起来非常诡异。
我并拢手指舀上来一些水又倒回去,水滴像是颗颗珍珠从指缝里流下,落在水面上,融进去,好像是磁石在吸引铁屑。
我重复这个动作,转头问安德里:“我们怎么确定这水是不是不老泉水呢?”
安德里说:“我们带一点回去,喂给依西塔布就知道了。”
我不由自主地咧嘴笑起来,心想如果这真的是不老泉的话,我们就可以省略很多步骤,直接获得水晶头骨的线索了!
“可是!”我忽然想到,“是谁告诉哑巴把咱们俩叫进来的呢?就算是那人知道这是不老泉水,为什么好心告诉我们?而且,如果好心相告,为什么不现身呢?”
“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好心人,”安德里抿着嘴,“你在秀巴古堡的尸林中时,不是还有好心人塞给你纸条让你堤防李金珠呢吗?”
“啊?”我有点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脑袋瞬间炸开,“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这事儿只有死去的伊万诺夫知道!”
“的确只有他知道,而且他知道的比你知道的多。”
“比我知道的多?”
“他还知道用来写字的东西是消毒碘酒,所以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死去的老喇嘛写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我狐疑地盯着安德里。
“你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我跟你说过,我们是老朋友了。”
“什么意思?”
“你已经猜到答案,只是不敢相信。”他看着我的眼睛,我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安德里。
“那具尸体是你?”我感觉天旋地转。
“或者说那个装死的喇嘛是我。”
“你丫在那干什么?”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我只是想告诉你,有的时候一位陌生人很可能也会伸出援手帮助你一把,就像现在。”
“你必须给我说清楚!那时候你怎么知道李金珠是坏人的?”
“以后我们会在热带丛林中度过很多个无聊的夜晚,留点故事到那时候再讲不好吗?”他微微笑,“现在我想我们应该用这两只银杯装一点儿不老泉水回去喂给依西塔布。”
说着,他第一次把银杯从怀里掏出来。
它们跟在玻璃展台后面时一样,甚至更破旧。单从做工看,这对东西实在是对不起它们的身价,可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它们破旧的样子和不老泉的传说非常配。
安德里蹲下舀水,到水边忽又停下,回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