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清晰的白色擦痕出现在女神像身后的大理石表面,分别在女神的耳朵、腰部和膝盖等突出位置。她被移动过!
我回头望向篝火,忽然觉得这堆火焰和这雕像没那么简单。
刘叔皱眉沉思,看着女神的眼睛。代表眼珠的大理石圆球被打磨得十分光滑,正对篝火的位置,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跳跃着火光。
是目光!我忽然间想到,蹲下来,顺着女神的眼睛望去,她的目光跃过火堆,投在大殿最深的一个角落里,阴影浮动,漆黑一片。
有人在指引我们,那里一定隐藏着什么。
“刘叔,我想尿尿。”我一边眨眼,一边对他说。
“那你就尿呗!都是大老爷们儿。”刘叔还在思考,根本没抬头。
“我不好意思,”我继续眨眼,“我要到那边的阴影里尿,你陪我去吧!”
“自己去!”刘叔一定认为我疯了。
“我害怕,你跟我去。”我也感觉自己疯了。
“你丫——”刘叔猛然抬起头对上我的目光,愤怒的表情忽然变成一个问号。
“你去不去?”我继续使眼色,他顺着我的眼光望向远处的阴影。
“啊——我去,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急。”说着,刘叔捂着裆部站起来,火急火燎地跑向石室深处。
“你丫等等我啊!”我学着他的样子朝里面跑去。
水牛和沙丁鱼哈哈大笑,沙丁鱼说了句什么俏皮话,应该是在嘲笑我和刘叔。黑皮又摆出刚才的姿势,看着水牛和沙丁鱼,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忽然在怀疑这黑鬼是不是不会说话,妈的。
火堆渐渐远去,我和刘叔来到阴影里。
堵住这里的是一根断成几截的巨大石柱,粗细有两人合抱那么粗,从篝火那边看,这里是堵死的,但走进来看,石柱后面有一条隐秘的缝隙,刚好容纳人从里面挤过。
我停在石柱跟前,瞄了一眼刘叔的大肚子,现他也在看自己的肚子。我俩都知道,现在减肥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只能由我进去。
没有手电,没有火把,刘叔把他的打火机交到我手上,我点燃火苗,一手擎着它,侧身走进缝隙。
里面漆黑一片,火光中除了大理石还是大理石,我感觉他们正在试图把我挤扁。
阴凉的微风从里面吹来,带来孩子的哽咽和女人的哭喊。我回过头,现刘叔已经不在洞口,篝火也已消失,心跳骤然加。
我告诉自己那不过是风,继续前进。
大概五六米的距离,加在腹部和后背的力量忽然消失,我脚下一空,滚进一个漆黑的洞里。
我忍着疼痛再次点亮打火机。在我脚边,台阶断裂,两米以下是一片碎石。这个空间比之前的那个更大,看不到周围的景象。
我跳到碎石中,踩到一根木棍。捡起来现是一支简易火把,白色绷带和散着气味的煤油。
是有人故意放在这的吗?
火苗白色绷带,一簇火焰高高跃起,一片光明之中,四壁赫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这个空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但它保存得比较完好,四壁健全,有的地方甚至连墙上的灯碗都没有掉落。
我略微思索,明白这间屋子是一个地下室,上层建筑的倒塌并没有波及到它。
火焰越烧越充分,光亮也越来越充足。我环视四周,看见阶梯对面墙壁上一幅线条壁画。
壁画简单而庄重,两条由三层锦文组成的正方形边框把图案夹在墙壁齐腰到棚顶的范围内。它不是装饰,应该预示着某种信息——大凡古墓或者古代建筑中,壁画都是非常重要的信息来源。
也许有人留下篝火,移动神像,就是要我们看到这幅画。
我走过去,举高火把。
画框内有一圈螺旋纹,从左侧边框的内切位置开始,逐渐向内缩进,一圈套着一圈,十几圈后缩小到画面中心,裹住一颗头颅。
很多人物凸显于螺旋纹上,边缘的人物小,刻画较浅,越向中心线条越深,人也越大,最中央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和一个手持尖刀的人由双线条刻画,占到画面高度的三分之二以上。
戴面具的人手持那颗头颅,脚踩一个女人的身子,二者分离,持尖刀的人手臂充满力量,刀头带血,意思应该是刚刚把那颗头颅割下来。
从整个画面看,这好像是一场献祭仪式,戴面具的是祭司,把女人的头颅献给他们信仰的神。
女人?
依西塔布的头颅?
我几乎断定这个猜测,而我们也正是为此而来。但留下线索的人想表明什么呢?是让我们找到什么地方吗?
一个人在大雨中留下篝火和线索走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来不及了,这个时候他需要留下一些提示让后面的人找到他走的路,或者知道他准备去的地方。
一定是这样!他想传递的信息一定不在表面。
是什么呢?
我后退一步,观察整幅壁画,暗暗思索。
假如是我,我会用这幅图留下什么样的信息呢?
我凝视着壁画,反复思量。
火焰烧过旺期,室内的光开始暗淡。我试着从人物之间的位置来联想,一无所获;又试着看看每个人的身上是不是藏着什么密码,但他们几乎都没穿衣服,的臂膀就是光滑的大理石墙壁;人物数量也毫无特殊意义……
光线越来越暗,红色的火焰变成淡黄色,壁画模糊一片,我一点点向前挪,最后几乎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