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爆发!
大团的烟雾从火山口冒出来,朝四周扩散,红光将其照亮,有闪电在云间行走。喷了那么几次,狂风迎面吹来,带来呛人的硫磺味和簌簌下落的石灰粉。
再看水蛭,全都发疯一样把头扎进松软的泥土里,拱进去,眨眼之间周围就安静下来。少数几条跑慢了的,躺在泥面上,不停抽搐翻滚,等待死亡降临。
又观察了一会儿,狂风过去,火山渐渐平息,天地恢复到昏暗的色彩。
刘叔大笑道:“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嘛!你看火山都救咱们。”
没人理他,安德里和沙克还有狗王商议之后决定马上出发,趁着现在还有石灰粉震慑着水蛭,离开这片区域。
于是我们连夜收拾行装,拿起平衡杆,朝火山的方向前进。
天亮时分,高地消失在身后,万物的光辉将整个世界照亮,锥形火山口清晰地出现在地平线后面,朝天空里输送着滚滚浓烟。
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一座地下火山,如果它这样喷发下去,会不会让整个封闭空间充满有毒气体,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要憋死?
我把这个想法跟刘叔说,刘叔说我枸杞忧天,让我把心放在肚子里,现在别被沼泽吸进去就行。我只想告诉他那他妈叫杞人忧天。
时至中午,我们看见进入沼泽地以来的第一棵树,它已经死了,庞大的根系给我们提供了一片坚实稳定的土壤,树枝也能给我提供点火的燃料。
我们来到树下,在四五人合抱粗的树干周围坐下,狗人爬上树弄了很多干枯的树枝,不多时便升起几堆篝火。
火焰燃烧,带给人久违的温暖,我们围着火堆摘掉身上叮着的水蛭,把它们丢在火里。看着这一块块小肉在火中烧焦,我的嘴里忽然流出口水。
太他妈饿了,自从来到这里我们就滴水未进,现在看刘叔都像一大块红烧肉。
要命的是,如果我们再不补充体力,很难走出这沼泽。
摘完水蛭,我见安德里正在不远处和狗王争吵。他会说他们的语言,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我听不懂,但能看见两人争吵的焦点是一匹奄奄一息的老马。
后来,安德里似乎说服了狗王,狗王扭过身,摆了摆手。安德里过来找沙克,沙克派出个子最高的佣兵拿着三棱刺来到老马边上,一刀刺入老马脖子。
老马痛苦地挣扎,大个子把全身重量压上,死死压住马脖子。
鲜血顺着马脖子喷溅,流进周围的泥土,不多时,老马停止挣扎,嘴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人们迫不及待地走过去,把马抬出它自己挣扎出来的泥坑里,剥去了皮,切碎了肉,把肉条挂在火上烤。
肉香四溢,闻得我胃抽筋,我实在等不及,大概五分熟的时候直接上手开吃。等到肉真正烤熟了的时候我已经吃不下去了,只想找点水喝。
这里的水不能直接饮用,队伍里只有血十字的士兵有茶缸烧水,我问他们借,只得到白眼。察拉用五块宝石买了一个缸,结果连训狗人都爬过来想跟我分享。
水一缸一缸的烧,我颇为优越地先喝了一点,之后躲开,让人们自行分享。
我到树底下坐着,忽然感觉这块地特别硬。伸手挖开上面的泥土,下面露出龟壳的一角儿,我继续挖,渐渐发现是个完整的龟壳。
我赶忙喊人来,不多时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巨大龟壳被我们挖了出来。
龟壳保存完好,挖出里面的泥土后,得到一个中空的容器。狗人把龟壳劈开两半,变成两口锅状的东西。于是我们有了充足的开水喝。
但我不禁在想,水蛭肯定杀不死巨龟,那么这只巨龟是怎么死在这的呢?
吃饱喝足,我们把剩余的马肉切割好放在一个龟壳里,又砍了一些干柴放在另一个龟壳里,之后套上四匹马拉着它们,继续上路。
接下来的路上我们又看见很多巨龟的壳,最大的有三米多,最小的也和大海龟差不多。我们又劈开两个,把三位女士放在里面用马拉着。
即便这样,前进的速度仍然缓慢,一整个下午我感觉我们就在原地踏步。
转眼到了晚上,我们身陷泥泞,艰难跋涉。行至半夜,终于找到一块结实的土地供我们休息,人们升起火,开始烧烤马肉。
我本想躺一会儿,不料察拉又来纠缠,我只好到周围转转。
这是一片被淤泥包裹的高地,周围泥面上不时冒出大气泡,气泡鼓胀,破裂,有气体喷出来,散发着臭鸡蛋一样的味道。
是沼气。这说明这片淤泥下面曾经掩埋了很多动植物的尸体,回想水蛭、巨龟和那棵参天大树,我的脑海里联想出被淤泥淹没之前这里繁荣的景象。
正想着,营地里的人们忽然躁动起来。我走回去,见人们围着一个狗人。
狗王摘掉狗人的面具,露出他长着獠牙的凶恶的脸。此时,这张凶恶的脸没有了昔日的锐气,目光涣散,呼吸粗重。
白约翰挽起狗人的裤腿,露出一条吓人的大伤口。伤口红肿溃烂,周围长了霉。老白给他上了一些药,简单包扎一下,狗人便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人们散开,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不少人的腿上都带着伤,有一些初现腐烂的苗头。其中就包括疯子。
白约翰颇知远近地先给疯子处理了一下,之后才开始处理狗人和士兵。药少人多,到后来,伤势轻的根本没轮到药。
低沉的情绪在营地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