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想,这一切太突然,让我反应不过来。
球根很快化作一个火球,仿佛雨林中飘浮着的太阳。火光照亮每个人的脸,我却觉得世间一片昏暗。
不知过了多久,火焰带来阵阵微风,我忽然感觉我后面站着一个人。
猛然转头,一张漆黑的脸出现在我眼前。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而后“砰”的倒在地上。
在他脚边,一个浑身纹身的女人被捆着,正凶恶地看着我们。
我们把他们俩抬到林中安全的地方,用水冲掉“黑人”脸上的灰,发现正是疯子。安德里立刻对他进行检查,之后告诉我那货只是太累睡着了。
我长舒一口气,感觉眼睛酸酸的。
放下他,我们又来看另一个人。这就是那个纹身女人,察拉第一次说起她,之后我梦见她,不管容貌还是身形,甚至连身上的刺青都和我梦中一模一样。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给我托梦?”我忍不住问道。
她盯着我看,眼中满是野兽一样的凶残和机敏,同时开口大叫,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说的什么?”
“这不是语言,”安德里回答说,“是一种叫声,她应该是一个被野兽抚养大的小孩子。”
“你说狼孩儿?”
“当然,还有熊孩儿,豹孩儿,或者……美洲豹孩儿。”
“那不对呀!”刘叔道,“她要是被野兽抚养大的,谁在她身上刺了这么多刺青啊?”
“就是!”我道。
“就算是从小被野兽抚养大的儿童,身上的人类习性也不会被完全泯灭,所以只要有人把它们带入文明社会,他们会慢慢适应,从而完成一些野兽无法完成的事情。”
“你说有人把她带回到文明社会适应,之后又派回到这儿的?”
“不要着急,我的朋友。”安德里说,“我们只需要带上她几天,我每天听她说话就能跟她交流。”
“吹呢吧你?”刘叔一脸鄙夷。
“语言是共性与不同的结合体,掌握其中道理,简单的交流还是没问题的。”
“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我伸头看,见是满脸伤痕的迈克尔和鲜血淋漓的白约翰。他们俩从人群后面走进来,一脸疲倦。
“嘛去啦,你们俩?我跟你说,你们俩可错过一出好戏!”刘叔赶紧打圆场。
“你们回来的也太准时了吧?”安德里耸了耸肩膀说,“刚好一场大战结束。”
“这个。”迈克尔回身从白约翰手中拿来一个东西,丢在我们中间。我低头看,是一棵干枯的小球跟。
“是传说中的地狱之手,是一种有感官且能自主行动的植物。”
“是植物?”我第一次听见对它的定位,难免吃惊。
“是的,它们的基因百分之八十是植物,另外百分之二十是动物。五十年前就有人对此做过研究。”
“所以呢?”安德里问。
“我去调查这个,火是它们的天敌。”
“显然我们已经在你之前找到它的天敌了。”安德里嘲讽似的说。
“你错了,”迈克尔说,“不是它,是它们。它们用植物的方式繁殖,任何一株都有及其复杂的根系,每一根根系上都有可能生长出更多的这种个体,它们可以自行选择脱落,到一个新的地方繁殖。”
“什么意思?”刘叔问。
“像外面那么庞大的球根,至少生活了一千年,它的根系可以扩展到方圆十几公里,这是它们的领地。”
“甭紧张,老迈,咱不是把它弄死了吗?”
“但在这个区域里,会有无数种这种小球根,和个头儿不一的其他大小的球根。主体死去后,它们会自行脱落。”
“我曹,那它们要是集体行动咱不是玩完了吗?”
“所以,我们必须尽早离开这里,尽早找到目的地。”迈克尔说。
安德里点了点头,表示他理解了迈克尔的初衷,“你刚才说你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迈克尔撸起手腕,露出一个特别先进的手表。我都不记得他戴着这么一块表。他按下手表上一个按钮,一根长条形的短针从手表一端吐了出来。
他又拿起那根针说:“这是世界上最小的定位设备,我们可以把它放在这个女人身上,监控她到哪里去。”
“你也觉得这个女人和雨林迷城有关系?”安德里问。
“这里一切的反常情况都应该和这座神秘城市有关系,我们已经接近中心了。”
“很好,照你说的做。”安德里说。
“我们不是有引路之眼做向导吗?两者的方向要是冲突怎么办?”我问。
“如果冲突,我们选择引路之眼,如果不冲突,我们选择纹身女人。”安德里说。
他低头看地上的小球根尸体,弯腰去捡。
我抢在前面捡起来,丢到远处,“这玩意儿没准有毒,老安,咱是不是该上路了?”
安德里蹲下系好鞋带,抬头说:“你们的人准备好了吗?”
“好了,我说句话他就能醒。”刘叔道。
“那好,我们准备离开这里吧!”安德里说着,走向沙克。
刘叔来到疯子耳边,轻声道:“我曹,我怎么踩着地雷了?”
“别动!”疯子大吼一声,从地上弹起来,“千万别动!”
半晌,他发现是刘叔在耍他,抹了抹脸,喃喃道:“我怎么睡着了?”
“你把那家伙炸死了,可能冲击波把你脑子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