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加上乌拉那拉氏说在内,一生之中,能出门的机会,屈指可数。
更多的记忆,就是府里的一亩三分地。
正坐在廊下,懒懒的晒太阳,就听锦绣报说:“宋格格来了。”
顾诗情一看,宋氏脸色苍白,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装,上面一点花纹也无,头上素淡的插着几根银簪,神色哀戚。
“福晋,怜笙的包裹,已经送出去了……”大约是物伤其类吧,宋氏看起来特别的伤心。
顾诗情淡漠的点点头,见宋氏的泪珠子啪嗒啪嗒的滴个不停,软软的安慰道:“女子生产,本就是一脚踏在鬼门关,怜笙是她自己没福气……”
宋氏扬起小脸儿,顾诗情头一次见到她真正不施粉黛的模样,心中感慨,果然是个美人胚子,这微微蹙眉,双眸含泪的小表情,看的她一个女人都有些想将她搂在怀里怜惜。
“福晋,妾身害怕。”宋氏咬着唇,只将苍白的唇,咬出嫣红的痕迹。
顾诗情伸出手,抚上她娇嫩的唇瓣,淡淡的说道:“快别咬了,瞧瞧都要破皮了……”
手下的触感,软嫩q弹,顾诗情摩挲了几下,见宋氏的脸颊染上晕红,才直起腰身,冷冷的说道:“怕什么呢,你又没有动手脚。”
宋氏哑声,被泪水洗过的双眸,特别明亮,就像是雨后初晴,听到顾诗情的话,装作戚戚然的低下头,心里特别不自在,若是没有动手脚,自然不怕。
可是她的手脚也不干净,她存的去母留子的念头,行事难免就有些偏颇,也买通了产婆,谁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
那孩子,精巧的小脸,五官精致,还是个阿哥,瞧着仿四爷多些。
只是生下来就浑身乌青,想来早就不行了。
她看着就觉得浑身哆嗦,总是忍不住的想,是不是因着她,才失去这么一个阿哥。
至于怜笙,她死有余辜,虽然两人合谋,寻着机会让怜笙出去,存的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念头,可是怜笙她吃了独食。
宋氏娇弱的抬起头,呐呐说道:“妾身待在屋里,什么东西都是她碰过的,看到就觉得怵得慌。”
“那你搬到李氏右边去吧。”顾诗情了然,合着害怕是假,别的想头才是真。
除了李氏、宋氏她们合住的院子,还有一个略小一些的,但是也十分精巧,论起景致来,比正院还好一些,原打算是给胤禛做书房的,后来觉得太小才作罢。
但也轮不到,一个小格格住进去。
宋氏听到福晋的话,不甘心的咬唇,明明刚开始的气氛那么好,她才敢开这个口,谁知道福晋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让她住到李氏右边去。
李氏住在正房,她住左偏房,这下子住到右边,又差了一等。
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宋氏尴尬的说道:“福晋宽厚。”
顾诗情摆摆手,瞧着她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刚好弘晖也睡醒了,吱吱呀呀呀的说着话。
现在弘晖又学会了新技能,他的嘴特别小,嘴唇薄薄的,偏偏被他嘟嘟嘟的喷口水,给撑的老大。
自己还乐的不得了,手舞足蹈的。
还会皱鼻子,一皱一皱的,特别萌。
约莫是想长牙了,整天一个劲的吐泡泡,顾诗情笑言,这生的不是个小阿哥,这是一个小螃蟹。
就差横着走了。
胤禛在的时候,整天在面前晃,还不觉得,他一走这许多天,顾诗情才略有些想念,这一年来,不说形影不离,整日里也是要最少见个三四回的。
撇撇嘴,走到书桌前,顺手从花盆中捋下一朵梅花,夹在薛涛笺中,就这么一副空白的给胤禛寄去。
胤禛收到的时候有些懵,本来以为会是一封厚厚的家书,但是打开来看,只有一朵梅花,这是什么意思?让他带一棵梅花树回去?
可是什么样的梅花树,宫里没有啊?
随行的太监,又递上一个信封,里面装的倒是家书,看的出来是认真写的,上面还是泪水泅开的印记。
胤禛摩挲着那一片水迹,素来淡漠的双眸,漾开一片温柔的笑意。
表妹总算是情窦初开,他不过走这几日,她就思念到哭了,这次回去,可得好好疼她。
挥笔洋洋洒洒回了厚厚一沓的信,详细说了,会给她带梅花树的,让她放心,还说离开这许久,我也很想你,只是车马太慢,恨不得飞回你身边,与你常伴。
你别哭,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回去了,快的很,总要回去过年什么的。
顾诗情收到信,有些哭笑不得。
那片水迹是她写了一会儿,喝水的时候,看到崽崽一个劲的往多多身上爬,多多翘着尾巴一动也不敢动,那惊恐的小眼神绝了。
就笑了开来,再也绷不住嘴里的水,顺着下巴滴下去。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效果,要说想他,肯定是有的,以前同学一起住一学期,到放假的时候,还有些舍不得,很想念呢。
顾诗情没有发现,自己眼角眉梢透露着愉悦的笑意,嘴角含笑的拿出一个箱子,将信纸放进去,亲自落锁,对着崽崽和多多说道:“这里面的东西,不许碰,听到没有。”
崽崽到底机灵些,闻言吱吱吱的叫了几声,小爪子拍拍胸口,意思我靠谱着呢。
多多见着崽崽那样,也抬起毛茸茸的爪子想拍拍自己的胸口,谁知道用力过猛,将自己整只狗翻了个。
蒙圈的看着顾诗情。
哈哈哈,顾诗情的笑声透过窗棂,像是传去了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