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嫌弃地看着谢朝说:“酒量不好,还喝酒。”他想了想,“现在怎么办,我可抱不动他。”
安格斯哭笑不得:“怎么可能让你这个小不点抱。”他理了理袖子,“我来吧。”
他才俯身上去,谢朝就醒了,眼睛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仔细辨认了下眼前的脸,问:“这是哪儿?”
安格斯直起身:“到家了,你睡在车里头了。”
谢朝捂着额头,撑着下来了:“我要回房间继续睡。”
崽崽上前扶着他:“你起码先洗漱了再睡,我不想和酒鬼一起睡觉。”
谢朝把大半个重量压到崽崽身上,骂道:“崽崽,你个破儿子,怀疑你不是我生的,是我从垃圾厂里捡到的,这么不体贴你老爸。”
“我也怀疑我不是你生的,毕竟我这么聪明。”崽崽嘚瑟地还嘴。
谢朝兜着崽崽的脑袋就是一顿数落。
安格斯起初脸上还挂着笑意,忽然想起来什么,嘴角的笑容凝固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谢朝的父母都是纯正的本地人。
他听谢朝提过,谢广平一家三代都是土生土长的帝都人,杨莉是他爸的青梅竹马,从小在一个大院儿里长大的。
可崽崽明明是混血,最重要的是崽崽有一双明亮的蓝眼睛,蓝得清澈见底。
安格斯转而失笑了,他可能想太多了,虽然谢朝的父母看着像华人,说不定哪个祖上就是老外呢。他只是听谢朝提过,也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家的家庭情况。
唔,安格斯沉思,是时候要去了解了解谢朝父母的喜好了,不然以后上门不讨人家的欢心就得不偿失了。
谢朝折腾了崽崽一顿,视线忽然和安格斯撞上,瞬间躲闪了,也没和他说一句,径直上楼去了。
崽崽困惑地看着老爸的背影,悄悄问安格斯:“你是不是惹我爸生气了,他都不想和你讲话。”
一般这个时候,谢朝总是会道一声“晚安”,然后才带着他上楼睡觉。而且今天安格斯叔叔也很反常,他居然没有让他老爸把电子通讯工具上交到书房。
安格斯笑笑:“大概生气了吧。”
“我爸脾气很好的,你到底干了什么?”崽崽的大眼睛在安格斯身上梭溜。
安格斯摊手:“干了件我自己很开心的事。”他指了指楼上,“不过你爸还需要思考一阵子。”
崽崽小手托着下巴,围着安格斯转了两圈:“你到底干了什么?我爸好像很怕你的样子。”
安格斯揉揉他栗色的卷毛,吊足了胃口:“你想知道么?”
崽崽迟疑地点了下头。
“时机成熟了就告诉你。”安格斯露出个狡黠的微笑,洁白在灯光上闪着碎光。
崽崽“切”了口,啪嗒啪嗒地跑远了,还喊道:“我去问问我爸,顺便和他一起谴责你。”
安格斯毫不在意地朝他摊手,意思是随你去问,反正你爹不大可能告诉你。
崽崽推开房门,就见谢朝换了睡衣,四仰八叉地往床中央一躺,只有心口在起伏,其余的地方都一动不动的。
他扑过来,压在谢朝的胸膛上,笑嘻嘻地问:“安格斯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崽崽见风使舵,干脆直呼安格斯的名字,再也不叫他叔叔了。
谢朝被儿子唬了一跳,慌乱地说:“谁告诉你的?”后又仔细一想,安格斯再怎么不靠谱,也不可能和孩子说这种事。
谢朝拉下脸,捏了把崽崽腰上的肉:“我觉得你才做了坏事,速速老实交代。”
崽崽被倒打一耙,连连喊冤:“我可乖了,什么也没干。”他抓住谢朝的衣领,“真的,你两今天很奇怪,你都没理安格斯叔叔,他也没像个教导主任一样让你早睡早起。”
谢朝一直知道崽崽观察力很好,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现了。他清了清嗓子,瞎扯:“因为今晚我喝醉了,揍了他一顿,他再也不敢压榨我了。”
谢朝揪住崽崽的耳朵:“而且,你这个小叛徒,他能这么压榨我,还不是你在背后撑腰,我的手机平板不都是你拿的。”
崽崽小小声地说话:“你手机屏幕太亮了,影响我睡觉了。”
谢朝失笑:“就你理由多。”他翻身下床,“我去冲个澡,你赶紧睡。”
崽崽小尾巴一样尾随在谢朝身后,谢朝回头盯他,他就嬉皮笑脸地说:“我给爸爸搓背。”
谢朝展演一笑,不怀好意地说:“行啊,不如我们一起洗,我也帮你搓搓。”
崽崽连忙摇头:“我刚才已经洗过了,现在不用了。”他可不想被他爸按在浴室里使劲搓,像条死鱼被按在砧板上剔鳞片一样。
谢朝晃着腿了,呵呵一笑,他还看不出崽崽的小把戏,这孩子好奇心太重,什么都要刨根问底。
第40章
谢朝一得知他爹妈回来的消息,就找着了正当的借口, 携带着乐不思蜀的崽崽火速回了家, 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安格斯虽然没逼着他做决定,但他总感觉他的目光有如实质般剐在身上, 压力如千斤重。然而答应了他要好好考虑考虑,谢朝心里即使很想回避也得慎重。
谢朝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干脆躲回家里了。
回来的程黎安似乎心情不好, 奔赴同学聚会,和久违的老同学好好聊一聊, 本来就是件开心的事, 可是程黎安却反常得很。
谢朝问了下他爹,谢广平叹气道:“好像是公司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他正马不停蹄地解决呢。”
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