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诚扶着林宇研,看他脸色惨白,神情恍惚,赶紧问他“你怎么了?”但是林宇研正恶心着,头晕得厉害,摆摆手说不出话。韩诚又转向王大牙,问,“你打他了?”
王大牙这叫一个冤枉,抱怨起来,“小韩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是你说使劲打打坏了算你的……我没打他我就说这个事!没有你这么办事的!”幸亏他口风转得快,不然歪不讲理的韩诚说不定真的一拳头砸他脸上了。但是他心里委屈,还是嘀咕着,“这才真叫好心没好报,好心帮你追车,你倒好,里外不分的……哎我说,你该不会认识这小子吧?拿我寻开心呢?”
那边,韩诚没顾上他,盯着林宇研看。林宇研过了刚才那阵晕劲,说道,“韩诚你别不讲理。老板是好心,是我自己低血糖,怎么能怪老板。”
“低血糖?”韩诚重复一遍。他自小健壮如牛,一天不吃饭也只会饿,不会晕,根本没有低血糖这个概念。
“大概是中午没吃饭吧?低血糖不碍事,吃点糖块就好了。我去买我去买。”店员妹子听了这话恍然大悟,怪不得林宇研要红糖吃。她自告奋勇,拿着钱包就要去买糖块,边走边掏出手机,对着微信说什么“霸道攻”“病弱受”的,反正韩诚听不明白,只是听到她说不碍事,就放下了心,转过头对王大牙说,
“王老板,这里有个误会。这确实是我朋友,车也是他的,他不是小偷。谢谢你,刚才我是着急了,说话不中听,是我的错,改天请你吃饭赔罪。”
“没事没事,”王大牙自从上次被张老二教训了一顿,在道上争强好胜的心也淡了,觉得本本分分做个商人挺好,他原本脾气其实也挺随和,拖延多年的中二古惑仔病一朝康复,现在完全秉持着和气生财的原则。所以也不和韩诚这个比他小上十几岁的小年轻计较,还乐呵呵地说,“不是小偷更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这二楼有张行军床,带你朋友去休息会吧。”
韩诚也不推辞,扶着林宇研往上走,还听到王大牙自言自语,哎,上次不是说这车是他自己的么,还一副为了车要拼命的架势,怎么这会又成了朋友的了?这自行车还能合买?
韩诚心想,何止车子是我的,这个人也是我的呢。你不知道而已。
然而低头看到“他的人”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心里又说不出来的憋气。上次林宇研自己在宿舍住了一个月,看样子是吃了一个月的泡面火腿肠,然而那是两人谈恋爱之前,没有办法;自从谈了恋爱,他天天变着花样做饭,唯恐自家宝贝吃的不好不营养,努力了几个月好容易给宇研养得脸上见了点肉,怎么过个年,人家都每逢佳节胖三斤,他家宇研直接开始绝食了?脸上那点肉感觉又要没了。
养肉如抽丝,掉肉如山倒。韩诚现在感觉不好,很不好。
把林宇研丢在行军床上,听到他捂着胃哎哟一声,他的感觉就更不好了。黑着脸坐在凳子上,他开口问道,
“宇研,大元宵节的,你不好好在家里呆着,跑出来干什么?”
“……”
“这都几点了,为什么还不吃饭?”
“……”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卖车?”
林宇研在行军床上蜷成了一团,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拳头紧紧地抵着胃。韩诚脸脸色越来越黑,真不想管他,让他学点教训好了。他抽出一根烟在手里捏弄着,也不说话,直到那根烟成了一团烟丝。
两人在屋子里安静地对峙了一会,最终怒火还是敌不过心疼。韩诚叹了口气,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往下看,林宇研向上看看,只觉得韩诚身上一股威压,分分钟要变身喷火大怪龙似的。然而他不觉得怕,反而有些委屈,干脆闭上眼睛不看他,嘴巴也撅了起来。
有人敲门,是店员妹子。她探头探脑向里看,觉得气氛有点怪,小声地说,“糖块买来了。”韩诚向林宇研的方向努努嘴,她赶紧跑过去,还轻声问,“他欺负你了?”林宇研莫名其妙看着她,不知是不是误会了他眼神的含义,妹子更低声道,“没事的,霸道攻心里都住着一只忠犬,前面虐一点是为了后面更甜,你慢慢调教,一点点改造,我支持你!胜利是属于你的!”
“……?”
妹子临走前还在门口向林宇研摆了个fig的手势,林宇研含着糖块,一脑袋问号。韩诚见他嘴巴鼓鼓的,眼神分外迷茫,真是可怜可爱,原本高涨的怒火一下子泄了气,只想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哪还气得起来?教训什么的自然不了了之。他蹲了下来,拉开林宇研的外套,将手从衬衣下摆伸了进去,和缓地帮他揉弄胃部,问,
“好点了么?还头晕不?”
糖块都还没含化,哪里有那么立竿见影。但是林宇研点点头,说好多了。
“胃呢?疼得厉害么?暖一暖有没有好一点?”
答案自然是好多了,不太疼。韩诚心里也知道这是林宇研在安慰他,但是还是很没出息地被安慰到了,手底下动作不停,只希望能让林宇研舒服点。两人久未相见,这个见那个形容憔悴,那个见这个虚弱狼狈,都觉得对方太不让人省心,怎么半点不会照顾自己,这可怎么好,最好是拴在裤带上,二十四小时贴身携带,才能放心。
……
过了没多久,韩诚看林宇研嘴唇不那么白了,也不再冒虚汗了,心里稍微放了点心,嘱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