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凭楚将军之力,便是败了,他又如何会回不来?”听着余阳华的话,宛枷顿时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漏了一拍,他想到了前世,便是前世楚战战败,他也是回来了的呀!
“唉……”余阳华深吸一口气,“如何是楚将军回不来,是那位不想让楚将军回来啊!”说着,他遥指了一下京城,宛枷的心瞬间凉了。
他想起来了,如今谢瑾在京城势大,楚战在西蛮又握有兵力,皇帝自是忌惮不已,而前世有自己在京城,皇帝自是不太担心谢瑾,也没有置楚战于死地的想法,可是这一世,自己为楚战打出了更好的名声,这样的情况下,谢瑾绝对是皇帝的心头大患。
而谢瑾是楚战旧部,皇帝从一开始最不放心的就是楚战。
因此这一战本应去支援楚战的军队并没有被皇帝派去,从而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宛枷心中暗恨,莫明淇手下没什么能用的将领,如此一来可以说是自损八百,可那个蠢皇帝却不知道他是在自寻死路,没了楚战,西蛮迟早打上京城!
“滚。”宛枷一挥袖子,余阳华与他一样没什么武功,他拦路自是没什么用的,而宛枷心中对这个皇帝没什么敬意,余阳华的话自是不能成为威胁他的理由。
余阳华踉跄了一步,见自己拦不住他,还想挣扎一把:“你若是救了他,你也会被盯上的!”
宛枷没有回头,牵出了当年楚战送他的母马阿良,摸了摸它的头,立刻得到了阿良亲切的回应。
他翻身上马,冷冷地望向余阳华:“马匹尚且念旧,人岂能不顾主?”
余阳华一怔,再回过神时,宛枷已经离去了。
他挥退了想要阻拦宛枷的将士,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将小狐狸像围脖一样围在脖子上,宛枷一边骑马奔腾,一边在思索着,一个想法在他的脑中缓缓形成,只是终究还有什么顾忌,没有与系统商讨。
残阳似血,映衬着他的心情低落,但还有一个坚定的目标在促使他前行,那就是系统标好的楚战的坐标。
伴随着日落西山,一轮圆月高高升起,明亮地照耀着死寂的长平山,仿佛在冷冷地望着这一地的尸体,又仿佛在嘲笑着人命的轻贱。
宛枷有些感慨,却又深知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他已经到了系统标志的坐标了,可却不见楚战的身影。
他有些急,忽然发现坐标处有几具尸体不太对劲,过去一看才发现楚战竟是被压在好多具尸体的下面了,也是好在楚战强壮,没被这么多尸体压死,便赶紧过去想要搬开那些尸体。
但那些人实在太壮了,宛枷即使这些年有所锻炼,但终究是囿于自身体质的问题,没什么太大的进步,何况他在军中,伤患较多,很难有时间锻炼,现在他更是废了好大的力才移开了一具尸体。
实在无力,宛枷只能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再去搬,便这样搬搬停停,好不容易搬走了所有尸体,却是已经到了后半夜了,而楚战也不轻,想着系统提醒的清理战场的人,宛枷咬咬牙,不再休息,赶紧拖着楚战走到了阿良那里。
阿良离得有些远,这里全是尸体,阿良走起来不方便,宛枷又怕它不小心踩伤楚战,便将它留在了战场外围,等到宛枷将楚战拖到阿良身边的时候,天边已经泛着些亮光了。
但宛枷却松了口气,总算是到了阿良身边,虽然还没到安全的地方,但好歹是不用他继续拖着楚战了。
“什么人!”就在宛枷将楚战放到阿良身上,自己才爬到一半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一时之间,冷汗直流。
“快逃!”系统的声音响起,对现在战五渣的宛枷而言,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
宛枷又如何不知道这一点,但他不能让楚战出事,赶紧加快了上马的速度,用自己不大的身躯牢牢地罩住了楚战。
“驾!”宛枷喝到,阿良也嘶鸣一声,向着一个方向奔跑起来。
“别跑!”伴随着这声怒喝的还有箭矢射出传来的风声,宛枷尽量压低自己的身体,以期箭矢射中自己的几率能小些。
然而即使如此,也无法避免被流箭射中,随着宛枷的脸颊被箭尖擦出一道口子,他身上的伤也逐渐多了起来,没多久,整个人竟成了一个血人!
好在宛枷虽然身体孱弱,灵魂之中却印刻着前世对敌的经验,感知极为准确,虽然看上去伤得极惨,却没有一道是致命伤,不过是些皮肉伤罢了。
饶是如此,他的体力也是不够的,眼看着就要甩掉那些人了,他的目光却也有些涣散了,眼前一片发黑。
他想要咬咬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清醒,可想起自己还骑着马,怕咬到舌根,便收紧了手,试图通过用指甲刺破掌心的方式来让自己清醒。
可惜他是个医者,又因为平时经常要帮助伤患包扎伤口的原因,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掐了很久也不见掌心有血迹,大脑却逐渐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