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我!”
是的,展昭竟看透了他。所以根本没有理睬他让韩孟非韩孟是设的陷阱。
不,他是将计就计。
假装中伏!假装震怒!假装搏命!
怎么忘了,他可是不居先生的唯一真传弟子啊。“宁可得罪不居先生的剑不可得罪其手”,江湖上的人都是这么口耳相传的。展昭的手即便没有其师那么灵巧,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出出指点上的是那硬邦邦的夔龙蟒?更别提之后他竟然鲁莽到一剑刺他心口……。
当真糊涂当真糊涂!展昭不可能杀他,展昭根本不会杀他。
展昭要的是让别人以为他会杀他,让他以为他会杀他。所以他情急用了毒,所以孟是心急才会全力一掌击向他,所以他夹了一块圆骨在腋下令脉搏时断时续……他才有了装死装伤的可能。
因为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因为……展昭还知道,他不会杀他,甚至会救他。
为了挑起宋理之战的计划,为了他的自尊自信,也为了对付南宫惟。
是了,这个人一定是看出来了。
他怕南宫惟,十分害怕。所以他才用书信将南宫惟引离,而不是在那一次杀伐中一网打尽。因为多了南宫惟,他没有自信能完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南宫惟是他无法掌控的变数,而他唯一的弟子展昭,该死的,竟也是个最最麻烦的变数。
不错,该死的,应该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不,还不能杀他。只要南宫惟一天不死,展昭也不能死。
南宫惟不是展昭,南宫惟的极端会让报复无处不在,为了最心爱的弟子,会让他永无宁日、惶惶终日。
所以,展昭不能死。
多么滑天下之大稽的结论!
大笑,疯了般的大笑,令人不寒而栗。
可是展昭啊展昭,你的缺点也在这一次暴露的清清楚楚。为了白玉堂,你竟然孤身犯险;为了救你的挚友,你竟然放下了守护皇室的重任;更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结果,竟然以身试毒。
你终究不是小王的对手!
你不配做小王的对手!
韩孟是见柴文益忽怒忽笑满面担忧,战战兢兢:“小王爷……请小王爷息怒。是孟是无能,让展昭逃了。”
柴文益笑道:“逃得好。逃得了初一,看他能不能逃过十五。”
“实在没有想到展昭竟然使诈。我那一掌根本没有打伤他。”
“不过小王的飞云镖却确实打中了。”柴文益呵呵发笑:“逃吧,就逃吧。解药只有一瓶,中毒的却有两人。你还是要回来夺药。下一次,小王倒要看看,会是鹿死谁手!”
第29章 (二十九) 最难消受是情重
天边终于亮起鱼肚白。停了一夜的雪,此刻又开始纷纷扬扬,无边无际。
鹄立洞口,赵祯接下几颗雪粒,复将之慢慢磨化于掌心。返身回转洞内,低头看了眼那闭目沉睡的白衣人,有些不是滋味地叹出一口气来。
“展护卫,也太……久了吧……。”
本以为是轻到极点的喃喃自语,谁想话音方落,视线还不及从白玉堂身上抽回,惊见对方突地睁开双眼,用一种炯然的目光盯住了他。一瞬间,赵祯以为自己吞下了闷蛋,某种无形的魄力通过视线网住了他,竟让他说不出话来。
第一眼看的是他,第二眼白玉堂看向洞外,第三眼回落支在一旁洞壁的云浪。白玉堂的表情象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手猛掀开盖在身上的熊皮,一手抄过云浪,随即耸身而起。
“白玉堂,你要去哪?”赵祯拦到面前:“展护卫到四周探查情况,让我们在此等他,你不能随便行动。”
嘲弄地扬起泛紫的唇角,划开一道优美的弧线。只是不知是嘲弄的别人,还是自己。“这种情况下,那只猫都能说出鬼话,怕是连鬼也不会信的。”
赵祯一愣,“你昨儿在装睡,都听见了?”略一沉思,不解道,“既然你什么都明白,为什么不阻止他?”
白玉堂别有意味地看着赵祯。“陛下果然早就猜到猫儿去了哪里去做什么。”盯视着赵祯的眸子突然流露出让人读不透的眼神。“那陛下为什么不阻止?”
“因为朕信任他。”
“我也是。”
“可你现在不信了。”
“不是。只是……比起信任,我更抑制不住担心的心绪。”收敛住几乎已浮于表面的情绪。白玉堂冷住面容,想快步越过赵祯,却不料被一把拽住胳膊。扫了眼那只拉住他的手,剑眉微蹙。“已经三个多时辰。我不能再等。还请陛下放手。”
“你去又能如何?展护卫虽然想办法稳住了你的内伤,但你毒深未解,你帮不了他。既然信任,便信任到底,展护卫智勇双全,不会有事的。”
“世上的事不怕别的,最怕就是个万一。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那个柴文益绝对不是个易于的角儿。我已经忍耐太久太久。我不想给自己后悔的机会。要我白玉堂在这种地方坐以待毙,倒不如放手一搏,让我去替猫儿补那一失。”
一语双关,即便本已打定主意要拦下他的赵祯,一时也找不到措辞说什么。
“何况,与其让我这个江湖浪子保王伴驾,还是不如展昭在身边护卫能让陛下安心,不是吗?”
看似平静淡薄的笑靥,绽放在那张年轻不羁的脸上,竟也沾染了惯有的傲然。
手,缓缓松开了去。赵祯并没有回头目送那挺拔的背影离开视线。也没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