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万万没有料到展昭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整个人都呆了。
“你到底是恨我救了你,还是恨你自己?到底是我自相矛盾,还是那个矛盾的人其实是你?你总说你太了解我,那我呢?难道不够了解你?你是悔恨自己吞下了解药?是觉得自己无能无处宣泄?是想刺痛我激怒我,要借我的手给自己一顿好揍?”
展昭轻轻叹气,眼中的空终于掠过一抹色彩。
“所以我决不打你。不然,岂不如了你的意?”突然指着洞口,愤怒的吼叫决堤而出,一泻千里:“你现在就给我下山,我不想再看到你。离开这!”
“猫……猫儿……你,你说什么?!”白玉堂几乎是扑上去抓住展昭。
“我说什么?你发泄了你痛快了,那我呢?你说我未曾顾虑你的感受,你又何尝想过我?是,我生气了,你白玉堂好样的,如你所愿把我激怒了。可我气你,不是因你口口声声刺痛我、责难我。而是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居然作践自己!你的行为让救你的我简直看起来像个笨蛋。你不爱惜自己,可我得替你爱惜。既然你不把自己当回事,既然你打定主意迟早要丢掉这条命,倒不如我们现在就把关系断得干干净净!”
说到激动处,展昭一搐,人弯了下来,身子顿时蜷缩而起,神情痛苦万分。嘴角那抹殷红还未干涸成血渍,新的已再次涌出将其再次滋润。
白玉堂乱了,心乱,神乱,手足无措。上前再次抓住展昭,慌得几乎语无伦次了:“不是的猫儿,我……我不是不爱惜自己,绝对不是。你看,喝了解药后,我也没发神经自断心脉不是?我……我……其实我是……。”
展昭有一句说对了,他是在发泄,几乎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还做了另一种发泄。
其实……是他自己控制不住了。
他其实明白的,展昭以口喂他解药,只为了救他,不曾有过一星半点的其他念头,恐怕是突然决定突然而为,甚至未曾考虑利用他的感情。可就如他言,他却忍不住歪想。因为,多么希望,那个人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在乎他。
然而结实的拳头很快粉碎了他的畸想,证实了预料中的结果。
他……多少是有些不甘心吧。因为等待的滋味太痛苦,忍耐地太辛苦……他,终于受不了了。于是发作了宣泄了,不自觉地把所有折磨自己的尖刺抛向那个他曾发誓要誓死保护的人,深深地把他伤害了。
他,是个混蛋,展昭骂得不错,他是个天大的混蛋!
用自己伤了那个人。明明知道展昭把自己看得有多重,却用这种最残酷的方式伤害了他。
他探出了手,想紧紧环抱住那个人。可展昭轻轻一挣避开了。只见他摇晃着身体站起来,带着一脸的……恐惧。
恐惧?
难道那个人已经连让他触碰都感到恐惧了?
双手,彻底僵在空中,只能木然地看着那一直后退的人,看着他一直让后背贴上洞壁。蓦地,身子一滑,跪坐下来,展昭痛苦捧着头,双手插进乌发,用力地,象是要把头皮给抓破。“放过我吧,玉堂……饶了我吧。”
从未见过展昭这种表情,白玉堂直感到心痛又不可思议。他扑到他面前,轻轻摇着他,“猫儿你怎么了?你抬起头来。”
“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怎么样才能说服你。或者,说服自己……。”
“猫儿?”
“我不懂你为什么会对我有那种感情,太怪异了,我……我想不明白。”
终于迫使那人抬起了头,却见那双曾闪烁着最坚毅的绝决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了无助,无边无际的无助。
“你说我不接受龙阳之爱,的确,那有违伦常,但并不代表我就全盘否决。只是,你我并非龙阳之人。我们都爱过月华,不是吗?你曾因此大喝饱醋,那才不过两年的时间,为什么你突然之间就变……。”怔怔地看向自己双手,“因为紫谨的药?……”
“不,决不是!”白玉堂捧住展昭的脸,迫使他仰望自己,“猫儿你听着,我的感情是我自己决定的。跟任何人、任何东西都没有关系。是,我是爱过月华,但我现在心里念的头脑想的全都是你。我,只想陪你走一辈子。”
“我记得月华曾偷偷跟我说,你也曾说会喜爱她一辈子。”
“那个是……。”
“对女孩子的甜言蜜语?可现在,你把月华放在心底,不爱她了。才两年,你便放下了,那你怎么能肯定你对我的感情不是一时冲动?你说的这句话不是甜言蜜语?我又怎知再过个两三年又会是何变化?”展昭认真地对视着他,“我,不是怀疑你。只是世事难料,谁也不知未来会变成如何?玉堂,选择相爱容易,可是一旦激情不再,再要回复到过往,便是千难万难了。我……不能冒这个险……。”
“所以你就全盘否认,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展昭无力地摇着头:“你有没有考虑过更现实的问题?”
“比如?”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兄长早早过世,未留一子半女,白家香火全都要得你延续。你如何对你家中长辈及列祖列宗交待?”
“那你呢?你是家中独子。”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