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不住yù_wàng,藏不住黑暗,有感情,会难过,哪怕是痛哭流涕,这都没什么狼狈或者难以面对。阿衡,”
她掀起帘子,露出那美丽的面容。
三年不见,她眉目精致得越发像个女子,可一生疏朗坦荡之气,让她有种混合于男女之间惊人的美丽。
她凝视着桓衡,他如今已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模样,线条刚毅俊朗,眉目深邃,五官立体,将年少时那份漂亮彻底张扬开来。
他愣愣看着她,感觉内心怦然而动,听她慢慢道:“顺心而去,等到你把所有的路走过,你自然会明白,自己该走到哪里去。在此之前,我对你说再多的道理,你也不会明白。”
“多少言语,都抵不上你自己把路走上一遍。”
“那要是,我伤害了你呢?”
他苦涩出声,蔚岚笑了笑:“若这真的是你的路,这也是免不了的。难道我同你说不要伤害我,你就不会了吗?”
“阿衡,每个人做出的选择,都是他骨子里所选的,只有在被伤害之后,他才会真的明白自己错了。我当年同你说了那么多遍,只有遇到爱的人,才能去做那些事,你又听过我的吗?”
“如今你后悔,也不过是因为,在你随意做下决断同唐莫在一起、囚禁我之后,彻底失去了我,这才觉得自己做错了而已。”
“阿衡,”蔚岚轻笑起来:“有些人注定是无法拥有的,早或晚,你终究会放手。”
桓衡没有说话,他近乎贪婪注视着面前人的容颜。许久后,他终于闭上眼睛。
再舍不得,终于还是有回去的时候。
“阿岚,若你说的真的是对的,那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荆州给你,你我两不亏欠,我给你三年时间。”
“三年后,”他冷然睁眼:“阿岚,我再不会留什么情面。”
蔚岚一时不知如何言语,谢子臣掐着时辰走了进来,双手拢在袖间,意态fēng_liú。
他上下打量了桓衡一眼,淡道:“说完了?”
不等桓衡说话,谢子臣便干脆道:“说完了赶紧滚,这是我家。”
桓衡转身就走,本来他是不想给谢子臣说这句话的机会的,谁知道谢子臣嘴太快。
桓衡往外走的时候,魏华转头对蔚岚笑了笑,用口型道:“恭喜。”
而后留下一封信,便追着桓衡上去。
两人走了之后,谢子臣眼里的冰霜瞬间化了。他坐在床边,让蔚岚整个人像没骨头一样靠在自己身上,同旁人招了招手,让人把魏华的信拿了上来。
“还疼吗?”谢子臣问得温和,蔚岚懒洋洋躺在他身上,觉得这个人形枕头格外舒适:“疼也不怎么疼,就是好不容易休沐,我犯个懒。”
谢子臣拆了信,交到她手里,梳理着她柔软的发,温和道:“教训桓衡了?”
“我怎会教训他?”蔚岚满不在意道:“他在我心里,毕竟也只是个孩子罢了。”
“难过吗?”谢子臣语调温和,蔚岚没有听出任何不满,她扫着信,漫不经心道:“难过什么?”
“当年在北方的时候,难过吗?”
蔚岚没说话,她想起那一晚上来。
怎么会不难过呢?
只是她和桓衡不一样,她年纪大了,忍耐惯了,不喜欢把所有悲伤喜悦都摆在脸上。
于是她也不过是站在那门口,任小雨浸湿衣衫,然后在那人开门的瞬间,微微一笑,转身离开。而后大病不起,如此而已。
“其实有时候我想,”蔚岚慢慢道:“如果我与他是在一个对的时间相遇,或许也没什么了。”
当桓衡也经历过世事沧桑,当桓衡也像她和谢子臣一样,在一个早已被打磨好的年纪遇到她,也许也就没什么了。
谢子臣低低笑了,温和道:“哪怕你们在对的时间相遇,也不会在一起的。”
“为什么?”蔚岚有些好奇,抬眼看去,就看到头顶上方那个人含着笑的眼:“因为,还有我啊。”
“我在,怎么可能让你们在一起?”
蔚岚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谢子臣这个人,看中谁,都是不择手段的。不过是看人下菜,桓衡对于他来说,根本不需要插手,所以没有插手。
蔚岚叹息出声:“你也该庆幸,若不是桓衡,是一个需要你插手的人,或许你我也不会在一起。”
谢子臣插手她的感情,她又容得下吗?
谢子臣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咬上她的唇,呢喃道:“不会,我做什么事,不是先想着你会怎么想?”
“我向来,不都是随着你的心意的吗?”
蔚岚没说话,低头仍他亲吻,他将手探入他衣内,侍女们赶紧退了下去,关上大门。
两人新婚燕尔,都是刚得了趣味,蔚岚倒也罢了,上辈子至少亲过几人,谢子臣却是从来没近过女人身的,一切都由蔚岚身上来。如今更是越发黏人,巴不得半步不离。
城郊人少,两人又是同双方父母约定了没有那些个规矩的,于是桓衡一走,两人便没了个歇息的时候。
卧室书房大堂庭院长廊……
蔚岚从来都是个喜欢追求乐子的,谢子臣也从善如流,于是两个人一直乱来到假期结束归朝,才有了歇时。
朝廷里都是知道谢子臣明娶暗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