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总算知道心疼妈妈了。”许妈妈摘了围裙,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开着汽车,潇洒出行的时髦贵妇,而不是围绕着灶台蒸蒸煮煮的煮妇了。
当然什么时候的妈妈都是最美的。
三个人坐着用餐,许妈妈是最开心的了,虽然儿子在外地工作,但是也有出息,在大公司里上班,还没有继承他老爸的那个破公司,已经是非常出色了。她给儿子夹了很多菜,惹得许爸爸看过来又是瞪眼睛,“他自己没有手吗,又不是三岁小孩。”
许妈妈添了一筷子,“我乐意,老许,你管得着吗?”
许爸爸似乎有些委屈,“也没看给我夹。”
许妈妈一顿,夹了一筷子送过去,“都多大的人了。”
许汀舟一边吃,一边偷乐,看来爸爸妈妈两人都已经不生自己的气了。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关于上次离家的事情三人是一概没提。
直到吃完饭,被爸爸喊到了书房。
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旁边是扣着q版小人的一把钥匙,这钥匙太眼熟了,几个小时之前,妈妈还拿在手里晃啊晃的。
“儿子啊。”许爸爸叹息一声,坐在椅子上的脊背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直了。以前年轻的时候自己创业,也就是白手起家,挣下了这份家业,现在仍然有很多繁杂的事务亟需他的处理,每日操劳奔波,许汀舟心里的愧疚快把他淹没了,他发现自己真的是个不孝的儿子,不管家里对他的态度如何,他也不该用这种态度对待父母。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许爸爸问他,看来这是谈心的节奏了。
“还可以,我有努力在做。”
“嗯。”许爸爸沉默了片刻,父子俩之间有种难言的气氛在流转。
“你妈妈当年压力很大,我们结婚很多年都没有孩子,她受了很多指责,后来才终于有了你。”
许汀舟不知道父亲提这个干什么,他只知道母亲当年的确吃了很多苦,那个年代的人思想还不开明,而他们家条件又艰苦,所以一路打拼,着实是不容易。
也因此现在条件好了,许妈妈也没让儿子有任何不舒坦,就连房子都买的大大的,方便他跳舞。他们清楚儿子对于舞蹈的热爱,对于当年阻止他的事情也更是愧疚,所以现在态度都软化了很多。
但许汀舟自己不知道,心里还是难过得不行。现在有了个大神男朋友,心里就更紧张了。他还不知道该不该向家里交代自己已经交了男朋友的事实,因为他心里有顾虑。
当年刚毕业没多久,愣头青许汀舟直接就把自己不喜欢女生喜欢男生的事说了,许妈妈直接就吓傻了,手里抱着的东西哗哗哗掉了一地,父亲直接就冷了一张脸,好像是和他深仇大恨一般。那时候许汀舟才想起来,很多人出柜都是要挨揍的,很多人都被家里判为精神病被送去治疗了,很多人因为家庭原因,一辈子都没有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而他就因为自己在家里比较受宠,因为当时自己只是想想,并没有真的去找一个男朋友,所以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现在想来皆是唏嘘。
“当年生你的时候还是难产,废了很大的劲才把你生下来。所以我不想你惹她生气,哪知道你一毕业就搞了一个大的。”
“爸!”许汀舟说不出话来了。
许爸爸摆摆手,他说的时候语调一直很平静,看出来真的只是在叙述,并没有责怪儿子的意思。
“你走之后,我们也想了很多。我和你妈上网了解了很多,知道这不是病,只是不甘心。你妈的姐妹们,早就已经做了奶奶外婆,现在每天带孩子都忙不过来。你妈嘴巴上不说,夜里就唉声叹气,就差没哭了。”
许汀舟忧愁地看着自己的爸爸,就算安慰也无从说起。
“我说这些并不是要你愧疚,然后改变什么。如果你真的找到一个人的话,那就好好地和他过一生,不要就是玩玩而已。等以后大了,领养个孩子,也在膝下陪着,也像个好好的家庭。”
“爸!”许汀舟真的要被许爸爸给说哭了,他本来泪点就低,就好像父母俩不要他了似的,心里难受得不行。
“你不回来也好,在大城市打拼打拼,闯一闯,说不定也能有点名堂。”
正说着,许妈妈就端着一壶茶过来,看父子两个有点奇怪。
“怎么了,不是说好好好谈谈的吗,又欺负儿子了?”许妈妈放下茶就想找许爸爸的茬。
“我哪有?”许爸爸委屈,自己老婆总是向着儿子,不向着自己,心寒。
“没有,妈。”许汀舟的一句妈喊得颤微微的,许妈妈立刻就心疼了,顺手抄起钥匙给儿子,“来,先把车钥匙拿着。”
许汀舟看着塞到手里的钥匙,耳边是母亲絮絮叨叨的声音,“儿子啊,别听你爸说那些有的没的,你想过什么生活,就大胆地去过,你想要找什么人,就大胆地去找。你这么乖,一定会遇到一个全心对你的好人的,咱们家运气一向好,都是有福之人,你什么都不要担心。”
“妈,你真好。”许汀舟投进妈妈的怀抱,犹如一只刚学会飞翔的雏燕终于找回了自己的鸟巢,家永远是他坚实的后盾,曾经他想逃离,而今他又回归,才发现自己永远是离不了家的。
当天晚上一直和父母两人谈了很多,直到最后被妈妈给撵回去睡觉。许汀舟睡在床上睡不着,开始给自家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