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如何?”慕云深又问。
“太耿直了,现在最好不要碰上。”萧爻又灌了口酒。
壶比不上坛,很快见了底,老板瞥了一眼,刚刚给的银子有多无少,便干脆又为他们续上了一壶。看来这老板除了脸色差一点,还算本分生意人,不贪便宜,却不知这种不贪便宜某种程度上是种撇清,要和他们撇清关系。
萧爻这话说的奇怪,慕云深却听得懂。若论资历,他识人远比萧爻多上几倍。
“那避开吧。”慕云深道,“路过此处不过歇歇脚,补充一些吃的喝的,早些离开也省的多出事端。”
萧爻点点头。
依山傍水的城池就是大风天也没有沙尘,人人穿着简单,更不可能闷头盖脸,萧爻要是这副打扮,更容易引起怀疑。所以他只得低眉顺眼的跟在慕云深的后边,装作温顺怯人的样子,尽量避开官兵。
幸好这座城不像边塞的蛮荒小地,城里不乱,四处巡防的官兵也大多注重于家长里短的事,像他们这样的旅人,只要不兴风作浪,都不会多看一眼。
当年李佑城从边关调离的时候,跟着他的还有一小队人马,萧爻常年和他们一起开小灶,所以相互之间都认识。
李佑城出身其实不低,做事踏实,看他带的兵,人人手持一块黄绢,萧爻以为那上面就是自己的画像——当然,和随意贴在墙上的那种不同,恐怕有六七分的相似。
不是萧爻自负,就论李佑城和自己的感情,他也担得上这般特殊对待。
可惜,这种特殊对待不是什么好事,把他折腾的躲躲藏藏,刚进城的那种轻松转瞬间消失的干净。
这也给了他一个机会,能够重新审视慕云深。
穆大公子从小养尊处优,不要说远门,怕是连家门都没出过几回,所以这一路上,萧爻总是照顾他多一点,怕他不适应外面的花花世界。
现而今看来,却也不是这么回事,慕云深会讲价,会货比三家,他只是平素不上心,也不乐意做,真正摆上台面的时候,也不曾含糊。
转眼之间,该买的都买了,连客栈都定了下来,只有几味药材商铺里暂时没有,只有过一夜再去看看了。
李佑城每日巡街的路线都差不多,经过茶寮的时间也差不多,之间隔着一个半时辰,虽偶尔会被耽搁,但最多也就差了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