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原本就是卷帘擅长法术,如同莲藕专攻卸龙之术一般,他更能凭空捏造出一层妖怪气息覆盖于身上,言语举止无一不像,若说是变形,倒不如说是附身更为准确些。不多时,那群小妖已是匆匆赶到,气喘吁吁,洞内妖精侍女前来请奶奶,一见得卷帘如此模样,慌忙跪倒在地,口喊爷爷,卷帘还坐在了铜镜前,望着镜子内自己眉眼嘴唇,懒洋洋地应了声,方才站了起来,慢悠悠地出了居室,那群小妖可又曾见过九尾狐狸这般模样,先是误认何来妖怪敢在他们大王母亲所居压龙洞内,妖精侍女喝道不得无礼,如此便是我家爷爷原本面貌,昔日老妇人状只不过哄你们罢了。巴山虎倚海龙听闻侍女如此说道,又畏惧卷帘身上厚重妖气,连忙口喊爷爷恕罪,不停磕头。卷帘也不说话,坐在正当中高处,一侍女问道:“你们所来何事?”巴山虎先答道:“回禀爷爷,我家大王擒住了那除去白骨魔的三藏法师哩,特派我等前来请爷爷,前往洞中一起享用那三藏肉!”
卷帘爱理不理地应了声,他右手绕着一缕发丝,衣袖垂下,露出雪白臂膀,忽道:“我儿便是孝顺,将轿子抬出来。”妖精侍女告退,不多时便抬出一顶香藤轿,放在门外,撤下轿上金绢纬幔,又重新围了金红色,一侍女弯腰跪在地上,让卷帘踩了她脊背上轿,前有巴山虎移海龙开路,旁有几个小女怪,捧着衣袍,端着镜架,提着手巾,托着香盒,跟随左右,这般浩浩荡荡,前往平顶山莲花洞去了。
金角听闻九尾狐狸前来,已是做好了与他虚与委蛇,口口声声称老母亲的准备,却不料先是感受到了那股自某日撞见九尾狐狸泡澡时散发出的妖力,又见帘子卷起,出来的竟然是化成原本面貌的九尾狐狸,心中震惊喜悦之意难以描述,竟目瞪口呆,结结巴巴起来,一时不该做甚么才好,心如小鹿乱撞,慌忙迎了上去,正要口称老母亲,发觉不对,只得临时改成了爷爷,又见九尾狐狸将一只手递给他,受宠若惊,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了,便往洞里走。
此时那八戒和猴子已是从金角肚子中被放出,用金幌绳并小白龙一起困住,吊在屋梁之上,三藏放于器皿中,底下已是柴火必备,就等一声令下开煮。莲花洞内大小妖怪皆是听闻了九尾狐狸原来竟是这般模样,都出来跪接,私下有几个吹起鼓乐箫韶,一派响亮,又有放香于博山炉里,霭霭香烟直上。卷帘被迎到正中位置做了,金角坐他右手边,银角坐在左手边,却心不在焉,双眼一直望了小白龙转。金角也不顾他,先指了三藏,又指了那头顶上方的三只妖怪,声音柔和到他自己也不敢相信,道:“如今我打算将那三藏蒸熟了沾酱汁出,另三只腌制数日,待肉入味,割了生吃,爷爷觉得如何?”
卷帘在心中问自己仿的那只九尾狐狸,若是要循了狐狸性子,便是同意了金角说法,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眼睁睁看了三藏被活活煮了吃,或者忍无可忍,跳出来与妖怪大战一番,自己这番牺牲也白折腾了,只得说道:“天下之大,你只知蒸了吃?倒不如做个醉酒的,味道更为鲜美。”他舔了舔嘴唇,金角又是盯了他嘴唇望了半天,直到卷帘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才道:“爷爷喜欢吃醉酒,那边是醉酒,放在酒桶中醉上几天,在取出来,如此便是麻烦得很,还要请爷爷多多叨扰几日,住在我这破洞里。”
金角这破洞两字便是谦虚,然而九尾狐狸实际上便是丝毫不给对方面子,卷帘极不情愿道:“确实是破洞。”金角张了口,不得不委屈说道:“以前我这里连温泉装饰也没有,只因爷爷说喜欢,便凿了温泉,摆了花盆画像,如今爷爷怎又说是破洞哩?”他还正要拉了盟友银角,问他莲花洞中究竟是破还是不破,银角却极度不给他面子,无视了他抛过去的每个挤眉弄眼的动作,茫然道:“却是不够大,还养不下我的一条龙哩。”小白龙听闻此言,在屋梁上疯狂抽动:“我敖烈就算是被吊死!被全身涂满调料!被腌制成一条咸龙!也不会愿意作他的宠物!”
金角却心想自己如今愿望满足,见得九尾狐狸真身,便要对自己弟弟宽容些,又道:“也并非不可,那龙便留下来不吃了,你问他可否愿意?”小白龙在屋梁上哦了一声,还以为自己肯定要入那锅,经那油,忽然听闻这句话,有些为难得紧,自问道:“咸龙好还是宠物龙好?”
第50章 吸龙气
听小白龙口出此言,一旁八戒鄙夷地很:“小师弟怎如此没有志向,你身怀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