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相询也一直在琢磨离开王府的办法,但是徐敬在他的房门口安排了守卫,虽然身手不如荀相或是狡兔飞鹰那般高强,可是相询手无缚鸡之力,想逃出去还是有点难度的。说是来看徐敬,现在看也看过了,徐敬的伤在一天天好转,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大事,就是他第一次遇到徐敬受伤的情况,还间接和自己有关,瞎担心罢了。可麻烦的是他来了就无法回到端阳去,也不知道荀相装自己能装到什么时候……
那天夜里,荀相把相询送出城后,自己就回到了相询住的屋子里。守在门口的飞鹰一觉醒来,根本不记得自己被一掌拍晕了的事情。但荀相对装成相询这件事可是十分头疼,二人除了面容长得一模一样之外,气质完全不同,他的身材也因为习武而没有相询那么瘦弱。最怕的是,如果他的言语和相询前后不一,那可就麻烦了。
荀相一边盼着那位皇帝陛下千万不要来找他的这位仰慕者聊天,一边背着飞鹰在屋子里翻翻找找,打算找到相询留在这里的东西就出逃。他哪知道相询根本没在这里留什么东西,那番说辞不过是为了骗他这个傻哥哥留下而胡编的借口。
可这天晚上,正当荀相在为翻完最后一个柜子也一无所获而懊恼的时候,却听见门外一声响亮的“皇上驾到”传入耳中。
这几天荀相一直暗暗祈祷不要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但是他始终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来不及多想,荀相慌忙扔下手中的东西,连柜门也来不及关就翻身上榻,抄起被子盖住了自己全身。
待到有人走进房间,荀相装作正在睡觉突然被吵醒的样子睁开眼,迷迷糊糊地要起身给他行礼。徐察一走进屋子,一脸的冰冷就立刻缓和下来,瞧见荀相的模样,两步上前按住了他,问:“睡这么早?”
虽然面貌没有被看出有异,荀相的心还是咚咚跳着,面上则装出虚弱的模样,断断续续道:“这两日病了……身子不好,嗯……要多休息。”
他的本意只是想把徐察赶走,可这话入了徐察的耳,他却愈发担心起来。他一撩袍子坐在床头,望着榻上之人的面色,眉头微微拧起,清俊的面色上泛着忧色,又用手将荀相因慌忙而散乱的发丝别在耳后,“哪里不舒服?朕叫太医来。”
荀相被他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从来不曾与人如此亲密过,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子。他往后缩了缩,面容扭曲成了一团,“不妨事不妨事,老毛病了……陈年旧疾!用不着太医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的……”
“陈年旧疾?”见他这般神情,徐察以为他是病得难受,忙给他掖好被子,又用手去探他的额头,“也不发烧,你是哪里不舒服?若是老毛病,就更要让太医来看看,宫里的大夫都是最好的,你既然来找朕,朕便不能再让你受从前那些委屈。”
明明是十分感人的话,听在荀相耳朵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连连摇头道:“不不不,真的不用了,没什么大事,我自己休息几天就好……我不想见太医……”说完,他又怕这位皇帝陛下继续追问他为什么不想见太医,他可就真编不下去了,忙又接了一句:“……就是要多休息,陛下,我要休息了。”
这是摆明了不想理他的意思了,徐察不是那种自讨没趣的人,收起方才那些关心,重新换上他惯常的冷漠神情,转身出门。
听着徐察的脚步声渐远,相询总算长舒了一口气,正在他打算熄了灯装睡觉的时候,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哟,陛下今日这么快就走了?——诶,你怎么穿着衣服躺在榻上?该不会是病了?”飞鹰的声音酸溜溜的。
这几日相询一直拒绝和飞鹰说话,他一下子钻进被子里,用被角蒙住了头。
荀相的动作激怒了飞鹰,他一把把被角掀起来,一脸傲慢地瞥了瞥榻上之人,“看看你这脸色,哪里像个病人?我警告你,你可别在陛下面前耍什么花招!就算陛下会被你蒙骗,我飞鹰也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两句话就把荀相说得心虚不已,没错,现在他的确是在耍花招啊……
没办法,他根本不敢再与飞鹰目光相对,只好再次用被角蒙住头,扭过身子冲墙睡。
飞鹰气鼓鼓地回到门口守门去了,荀相心中却愈发担心,连个守门的都看出来他没有真的生病,那徐察那个人精岂不是更一览无遗了?可他现在担心又有什么办法,谎都撒了,总得继续圆下去……
荀相摸着黑把方才翻搅过的柜子都重新收好,一通折腾过后半分睡意也不剩下。他打开窗子,望着外面星月稀疏,默默叹了口气:弟弟呀,做哥哥的这么努力,你可一定要见到王爷啊……
☆、羞辱
原以为这样一折腾徐察就能消停几天,可是荀相失算了,第二天下午,正当荀相在屋子里活动筋骨时,却突然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昨夜还病着,现在就能下地挥舞拳脚了?”和徐敬不一样,徐察的声音里从没有愤怒,如果他不高兴了,那么话语只是会格外清冷一些。
现在躲躲藏藏已经来不及,荀相只好乖乖收了动作朝他行礼,讪笑道:“活动活动,好得快嘛……”
这下没法再装病了,为了避免被怀疑,荀相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