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都是家长里短,记得再清楚又有什么用呢。”
我笑道:“谁说都是家长里短,这是宫中内外几万人的生计福祉,若没你操持,别人不说,我那里一定是一团乱的,冷了没衣裳,热了没冰水,病急了没有药…”
她用力将我的嘴一拧:“放心,亏了谁也亏不了你。”
我对她吐舌头:“有你在,自然是亏不了我的。”又夸她:“宫中人事牵连,掣肘颇多,你能一处一处理得清楚,这本事堪比大天,不,不止大天,天官一部怕都没你厉害,朝廷之官不过数千,每年经天官者至多不过数百,你这里却是上下数万人,佩服,佩服。”
凡人总爱听人夸奖,连我的亲亲阿欢也不例外,被我夸得带出些笑意,偏还要故作矜持地道:“陛下原有旧人旧章,不过萧规曹随罢了,不及你处处推陈出新,做了军学,又做什么党人。”
我笑着去捏她的脸:“想笑就笑,在我面前还装个谦逊模样,有意思么?”哼了一声,却是她将我推开,骑在我身上:“你以为都似你,还没做的事都恨不能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嗯?”
我两臂被她两手贴床压住,动弹不得,只好笑道:“我不和别人说,只和你说,你放一百个心——你温柔些,不压着我,我也不会动的。”
她却偏偏要将我紧紧压住,本来两腿分别跪坐在我腰畔,现下一腿慢慢下探,跪进我两腿之间,又将另一腿也伸进去,两脚用力,将我两腿顶开,以足尖将我两腿定住、形成一个“大”字,又俯身在我眼前吩咐:“闭上眼。”
我见她拱着身子,颇觉担心:“你别跌着…”被她一瞪,只好乖乖闭眼,感觉她慢慢松开手离开,便又悄悄睁眼,谁知才睁一只,又听她道:“闭上。”便又将眼紧紧阖上,再不敢睁开。
她取了一盏灯放在床头,灯光不亮,却足以令我生出大天白日的感觉,我闭着眼感受着眼前的灯烛,微微地生出些紧张来:“阿欢。”
她没理我,将被子一提,覆住我的头脸和上身,却将我两腿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我一想到她此刻一定借着灯光观察我的下面,便觉面上羞涩,然而身体经这样的刺激,却更大胆。
她将手在门户上一搭、一揉,揉得我忍不住蜷起脚趾,只望她快些进去,她却又偏不再动,只隔着被褥对我道:“我不如你,宫中事也没什么可推陈出新的,只好在这些事上多费些心罢。”
我闷闷道:“推陈出新也有个度——快些,困呢。”
她轻笑着嘘了一声:“小声点,阿七在外面。”说话间却猛地进入,我险险将一声尖叫压在喉中,恨得低低叫了一声“韦欢”,她却笑得愈加欢实,十指纤纤,实实在在地“推陈出新了”一次。
第321章 国企
军学之后我本闲了些时候,这一阵却又忙起来。不单是因我所想的立党之事, 也因母亲又交了一件事给我——或者说是我向母亲讨了一件事做:王孝杰出征大捷, 收复安西四镇, 返京后武将们纷纷因以上书,请复置边军,常以为备,狄仁杰等却以此事扰民费帑,颇有阻挠, 这事在朝上吵了有一二年, 到最后还是依了武臣所言,复立边军, 所需军饷却是一大项。藏库自母亲登基以来便连年有余, 支付本该无忧,然而地官那帮人的惯例, 花钱之前先要叫一遍穷,兼之多是反战的臣子,因此议饷时拖拖拉拉, 没个干脆,又以朝廷前年封禅、去岁筑天枢、今年又修升仙太子庙等十余处古迹为由,郑重上本,请母亲爱惜民力、节约物用。母亲烦他们不过,拟将原定四万的招募数削至二万四千人,我自然是进言劝止的,毕竟四万已是王孝杰等人计算后又经宰相商谈核定之数,若再减少,恐妨边事,顺带着便答应要替朝廷筹措那余下一万六千人的长久军饷。
倒不是我多事,只是诚如阿欢所言,旁人一入了官场,自然有踏踏实实、一步一步上升的法子,如亲王、郡王等宗亲,则按时入朝列班,得听一切大事,亦得遥领刺史、都督等职,有其本职可做,如我这样的,却无为官之本职,不过时不时在御前听一耳朵,参与商议,一无系统,二无资历,倘若不再积极向母亲讨要差使,则从何累积年资?因此有差使固然兢兢业业,无差使时,便要自己创造差使去兢兢业业。这差使接下来我也不心虚,一万六千人的口粮,纵按公粮给用,以十二月,而非上番之月计,一年亦不过十余万石,方今天下清平,米价虽有上下,也不过是数钱至数十钱之间,只要没有大灾荒,就算加上所给之酱菜、盐、布,一年至多三五万贯便足以济用,何况边地还有屯田之策,只消寻个营生,年入有个一二万贯,对母亲和地官便算是有个交代了。于私,一二万贯哪怕是在我这,也不是小数目,然而在一国之计,却是微不足道,去岁大丰,得税钱超百五十万贯,地税在八百万石之上,尚不计租庸调诸色资课勾剥及内廷府库所获,无论自哪一项上设法,或开源,或节流,得出这个数都是轻而易举——实在不行,真由我自己捐上数万贯,敷衍一二年也非难事,横竖我这公主第只供养我一人一身,我于钗环衣饰不大留意,自己日用花销又多在宫内,除却设学堂、资助士子之外没什么大用钱处,攒太多钱帛也没用处。
母亲对此倒是乐见其成,对宰相们道:“长乐虽非大才,素日倒还有些奇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