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久时无事可做,把陈泽悦看着看着,就眼睛失了焦距,发起呆来了——连手上的疼痛都没能叫醒他。这时突然感觉到视线里存在的色块毫无预兆地发生了变化,才一下子惊醒来。
他确实是无聊,其实他对那些杂志毫无兴趣,倒是陈泽悦书架上那些颜色素净的旧书让他好奇一点。
但他没敢向陈泽悦开口。
“你做完了吗?”他问。
陈泽悦“嗯”了一声:“吓到你了?”
费恩摇摇头。
陈泽悦走过去:“做得太专心,一不留神把你给忘了,不好意思,坐这儿很无聊吧?”
“还好,”费恩仰头看着他笑,“我自己一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可做的,多半也是发呆。”
陈泽悦也看着他,道:“我看也是,你来中国都没怎么玩过,等你休息几天,我还是叫几个人陪你去周围转转?我们这附近吃的还挺多的,你都只跟我和方蓁吃过几顿早餐。”
在他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费恩就差不多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费恩耐心地听他讲完,才温和地说:“不用麻烦了,我不太习惯跟很多人一起……玩。就现在这样,挺好的。”
彼时陈泽悦尚不知道费恩的“就这样”和“挺好”的意义所在。他没多想,只说:“固执得很。那等等吧,我闲下来了带你出去玩,可以吗?”
费恩知道陈泽悦不容易“闲下来”,想来估计也麻烦不到他什么,便乖乖点头了。陈泽悦拍拍他的肩膀:“也不早了,走吧,洗漱一下睡觉去。”
费恩伤在手上,不能沾水,也不太能抬起来。陈泽悦想了一下,干脆自己动手给他擦洗,权当休息一下了。
天冷,陈泽悦拿了张新毛巾,搓洗后换了温水浸泡,绞干了水温柔地替费恩擦洗面部和脖颈,擦完以后询问他要不要擦擦身子。费恩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陈泽悦看得在心中暗自叹息,这小孩儿,实在是优柔又寡断,也不知道是生性温吞还是就这么不愿意给人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