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听见了齐煊楼轻轻吸鼻子的声音。
齐煊楼哭了。
宁也僵着身体,咬着牙,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把眼泪逼了回去。
。
第二天宁也去学校领了卷子,抄了寒假作业,下午跟着宁正朝直接回榆城了。
他这次没有卓越加持,成绩中等偏下,家庭作业也很多。隋宋听说他回来了,迫不及待地第二天一早就来找他玩。
宁也其实还有点没缓过来,懒得跟隋宋出去,两人窝在家里玩了一天贪吃蛇和俄罗斯方块。
闲的蛋疼。
隔了几天宁也去各家拜访,在隋家吃晚饭时遇到了隋唐。隋唐吃过饭以后叫他到书房来,隋宋也屁颠儿屁颠儿跟着去了,结果听见隋唐说:“大蒜最近一直在涨,但是幅度不算大,我觉得还可以再等等,你呢?还是等到明年九月吗?”
宁也摆手:“哥,以后你不用问我了,就当你自己的钱来,九月我自己会来找你的。”
隋宋一脸懵逼:“你们在说什么?”
宁也给了他一个微笑:“在你哥这儿投个资。”
“卧槽。”隋宋不信,“我哥怎么可能带你玩?开玩笑!”
他对隋唐和宁也的关系认知还停留在去年夏天的时候。
隋唐和宁也一齐给了他一个神秘莫测又不置可否的微笑。
隋宋惊呆了:“不是吧……这不可能啊……我哥还用你来投资啊?哥你缺钱?”
宁也拍了拍隋宋的狗头:“不是缺钱,是带我吃点肉。”
隋宋挠脖子,没听懂:“啥玩意儿?”
“你别想了。”宁也被他这蠢样逗乐了,“要么赶紧掏钱给你哥,现在进还来得及,要么就别瞎打听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隋宋不干,瞪着眼:“你都敢我怕什么,跟着我哥还用担心赔钱啊开玩笑!多少钱起投啊哥?”
隋唐摊手:“随便。”
隋宋吧嗒吧嗒跑出去,边跑边喊:“我去看看啊你们等等我!”
一溜烟不见影了。
宁也看着他的背影笑,隋唐说:“你这么肯定不会赔啊?”
“那当然。”宁也说,“跟着我哥还用担心赔钱啊,开玩笑!”
隋唐也被逗乐了,撸了把他脑袋上的毛:“哥尽量!走吧。”
遇上隋宋推门进来,一脸愁苦,可怜巴巴的:“我就剩……几千块……行吗?”
宁也一把捞着他往外走:“别了,投了这点儿你明天花什么。有你哥跟你爸呢,别操这心了。”
“那不行!”隋宋挣扎,“你都开始跟着我哥投资了,我不能老跟人要钱花呀!”
宁也认真的对隋宋说:“二哥,你以后是个钱篓子,隋宋这两个字就等于钱。知道么?”
隋宋凑过来问:“真哒?”
“那当然了。”宁也忽悠他,“投资不是你强项,你得找准自己的喜好能能力,好好发挥。看好你!”
隋唐在后面,也跟着捋了把隋宋的脑门儿:“看好你!”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
隋宋站在原地思索了好半天,觉得宁也说的很有道理,还是得找个自己擅长的,随意跨界容易赔本儿。
抬头一看隋唐和宁也都快走远了,隋宋“哎”了一声追上去,分分钟就把这件事扔脑后了。
腊月的榆城又干又冷,宁也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做作业,但是对他来说真的是超级难,所以基本都是从做作业开始,到趴在桌上睡觉结束。
但是他不乱跑,不抽烟不喝酒,对隋阮和宁正朝来说简直就是乖得不得了。隋阮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出去逛街置办年货也爱带上他听他说好听的,过个年给他买了四身新衣服。
转眼就是年关。
除夕这天,宁家按常例都是去爷爷住的老宅过。宁老爷子三个儿子,四个孙子,算得上是大户。男人们坐着聊天,谈时政经济,女人们平日再娇惯,今天也都得在后厨帮忙。四个半大孩子自由活动,宁之明年就高考了,从早上就抱着书钻书房去了;宁乎宁柘和宁也四处溜达,帮忙,偶尔也聊聊天,晚上六点来钟的时候兄弟三个又去垒了个小火笼,挂了红灯笼,贴了春联。
八点,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了个年夜饭。
宁也其实不是很喜欢这样热闹的场面,以前他总觉得这样的祝福和互相称颂很假,特别虚。
但是今年他觉得,这样世俗的喧闹,反倒让他浮了半年的心终于落定。
外面有连绵不断的爆竹声,仿佛过一个年,像经过了佛祖和神灵的考验——宁也——他是真正被认可过的,活生生的人了。
吃完饭差不多要十点了,爷爷奶奶去休息,宁也他们兄妹在院子里放烟花。
这会儿还没有全城禁炮竹,宁也不喜欢大礼花,他喜欢那种小小的立在地上的,点燃以后从炮口喷出一串火树银花,各种亮片、色彩燃起一小会儿就消失,然后再放一个,这次是边发光喷亮片边在地上旋转的,一不小心还会转到人脚下惹得对方惊呼……潋滟紫,橙子黄,朱灰金,朝霞红,颜色渐次哔剥,转出满地的烟火朦胧。
宁也玩到十一点四十才回了屋,手冻的通红,心情却好得不得了,幸福感简直从头笼罩到脚面。隋阮看他脸都冻紫了,拿热毛巾给他:“你这孩子,不能围个围巾出去吗?耳朵都快冻掉了!”
宁也嘻嘻笑着,接过毛巾捂了一下:“过年好啊妈!”
“过年好!”隋阮拿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