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两年来,你联系过咱们山庄吗?”
“没有,我怕祸及山庄。”
“二叔这次,要和我回山庄吗?这一路上可还有人追杀?”
“和你回去,我接到了大哥召唤我的暗号。”江连辂沉吟道:“最近两个月左右,却是没有发现有人尾随我了。”
“父亲召唤二叔回山庄?”江城遥接着道:“父亲也召唤我回山庄。”
江连辂想了想,道:“同时召唤你我二人,山庄恐怕有事发生!”
二人不再停留,付了银钱,一路乘马,狂奔向云桀山庄而去。
天还是湛蓝透彻的,云朵还是洁白漂浮的,山庄牌楼处的锦旗,依然迎风烈烈飞舞。山庄大门处的两尊石狮子,依然威风凛凛。只是,门前护卫,一个不见。
二人纵身下马,大步来到大门前。
大门虚掩,高高的门槛处,一滩血迹,触目惊心。
江城遥用力推开大门。
一副人间炼狱的画面,铺天盖地而来……
护卫、弟子、丫鬟、小厮、伙夫、马夫、厨子……所有熟悉的面孔,此刻都已没了呼吸,浑身是血,横七竖八地躺在山庄各处的血泊之中……
江城遥仿佛雷劈了一般,怔怔地望着四周,不敢相信,三个月前离开之时,还是其乐融融、生机盎然的云桀山庄,此时此刻,怎么会成了这幅样子?
江城遥忽然拔足狂奔,嘴里边狂叫着“父亲——母亲——”,一路奔向父亲的书房,空无一人,书房被洗劫般乱糟糟的一片……江城遥又奔向庵堂,只见父亲抱着母亲,躺在佛龛旁的地面上,二人早已气绝身亡。
江城遥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他摇摇欲坠般跪在地上,双眼直勾勾望着父母的尸身,不敢上前,不敢触碰,只是嘴里喃喃地反复叫着:“父亲……母亲……”
江连辂追过来时,就看到江城遥仿佛失心疯般抱着哥哥嫂嫂的尸身,放声大哭,侄儿一直是孝顺至极的孩子,此刻遭此家变,恐怕年轻的侄儿,抗不过去呀。
江城遥感觉到有人拽自己的手臂,让自己放开父母,他抬起头,透过婆娑的泪眼,望着二叔:“二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他挣脱开二叔的手,将父母的头紧紧搂进怀里:“究竟是谁,这么狠毒,杀我父母,灭我满门啊?究竟是因为什么狠绝至此啊?”他边说边哭,止抑不住,竟一时逆气,向后栽倒,晕厥了过去。
江连辂亦是一脸悲绝,望着这满庄疮痍,遍地尸体,仰天长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在追文!
第6章 第六章 山庄
江城遥醒来后,一言不发,沉默而有条不紊地收拾起整个山庄。
江连辂看着一身孝服的他沉默地整理好父母的仪容,置于棺椁中埋葬……看着他沉默地将庄中仆从护卫的尸体堆在一起焚化……看着他沉默地将大哥的书房一点一点收拾成原样……看着他沉默地提着木桶,拿着木刷,冲刷着地面的血污……
江连辂知道,这个少年,此刻在隐忍,隐忍自己的悲恸,隐忍自己的愤怒,隐忍自己的仇恨,他不知道这个少年,能隐忍到几时?
四天了,江城遥还在忙碌着,四天了,江城遥水米未进,四天了,江城遥一言不发。
江连辂却无可奈何,他不知道怎么去开导劝慰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儿。这个侄儿,性格本是洒脱沉稳的,这个侄儿,心性本是豁达傲然的,这个侄儿,武功人品,皆是优秀的。可是,再豁达沉稳,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只有十九岁,还没及冠的少年而已啊。
“城遥,你多少吃口东西吧!”江连辂将一碗面条端至江城遥面前,江城遥恍若未闻,仍旧弯腰冲刷着喷溅在花园假山上的血迹。
这四天,江城遥是迷茫的,无助的,更是疑惑的。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江湖上,究竟哪些人、哪个帮派,和云桀山庄有如此深仇大恨,要血洗山庄才能解恨?还是说,山庄之中收藏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绝世神器,让人垂涎至此,要灭他满门得之而后快?
可江湖中,有这个实力的门派,简直屈指可数,而这些门派,平日里都与山庄交好至极,怎么会?怎么能?又怎么敢?
江城遥眼眶又开始发酸,他站直身体,闭上眼睛。四天水米未沾唇,再加上在炎炎烈日下劳作,汗水四流,他觉得有些眩晕。
江连辂摇摇头,生拉硬拽地硬扶着他来到树荫下坐定,将面条和水壶塞到他手里,恨恨地道:“你这不吃不喝,是要打算追随你父母一起去吗?江家后人,现在就剩你一个了,你饿死累死了,这满山庄的冤魂,可就没有含冤昭雪的那天了!”
江城遥没有抬头,闭着眼,又是沉默。江连辂恨铁不成钢的转身,来到刚才江城遥清洗的地方,接着清洗起来。
听着木刷刷洗石头的哗哗声,江城遥蓦地端起碗,死命往嘴里扒拉面条,一碗面条,竟被他几口下肚,他又仰头灌了几口水,快步来到二叔身边,提起水桶,冲洗起鹅卵石铺就的蜿蜒小路上的血迹。
兵器库,二人收敛了众人尸体时,就已经去查点过,一把兵器都没有缺少,兵器库根本就没被搜查过,不知道是贼人不得其门而入,还是贼人志不在此。
这也是让江城遥冥思苦想的地方,贼人能攻破山庄层层守卫,避开暗道机关,屠戮云桀山庄满门,杀的父亲措手不及,这足以证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