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还未到,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封璟琟放下茶盏,头也未抬,声音没有起伏的问道。
“我二叔给了我一样东西,我带来给你看看,有劳你鉴别一下这是什么。”江城遥将木盒打开,呈在封璟琟面前。
封璟琟垂下目光,看了看那金属物件,伸出指甲修剪的平整干净的手指,将物件拿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
“这应该是钥匙,这些孔洞在开锁时必须嵌套在对应的机扩上,才能将机关打开。”封璟琟又将那物件翻过来掉过去地验看了一遍,再次肯定道:“我确信我的判断。”
“我看着这把钥匙怎么如此眼熟呢?”封璟琟微微皱起眉头,轻声沉吟道:“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封璟琟眼帘下垂,陷入沉思。江城遥只看到封璟琟浓密的长睫微微遮住墨玉色的眼瞳,顿觉此时此刻的画面简直是视觉上的盛宴。
“对了,在你那藏宝图上,有个类似的标记。”封璟琟猛地睁大双眸,那莹润的眼瞳乍现,牵得江城遥的心房跟着猛地一颤。
江城遥立刻垂下头伸手去怀中暗袋里摸出地图,掩饰了过去自己刚才那点旖旎心思。
将地图摊开在烛光之下,二人在标有终点之处,果然发现一个小小的标记。那标记的形状,确实和这个金属物件一模一样,那造型看起来像朵夕颜花一般。
看来,这应该就是打开宝藏大门的钥匙。
封璟琟将钥匙递还给江城遥,嘱咐道:“你收起来,千万要收好了。”
江城遥连忙应诺,将钥匙收回木盒,和地图一起,重新收入怀中贴身的暗袋里。
“我……带了些美酒,你可愿意尝尝?”江城遥满眼希翼地抬起头望着封璟琟。
封璟琟想了想,点点头,反正子时也快到了,江城遥自己前来,也省得他到时再去找他。
二人在桌边坐下来,以茶盏当酒杯,江城遥从贴身的酒壶里斟出美酒,满上了两杯,屋中顿时酒香四溢。
封璟琟左手拢住右手宽大的袖摆,右手伸手执杯抿酒,露出的一小段右臂在跳跃的烛光下,泛着玉润健康的光泽,江城遥目光落在其上,不由得痴了般。
“你在发什么呆?”封璟琟啜光了杯中酒,抬手去提酒壶,这才注意到江城遥的异样。
“没什么。”回过神来的江城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胡乱说道:“我在想,你我第一次相遇时,我中了毒箭,毒发晕迷,可是在圣女宫闯七巧玲珑塔时,我也中了毒镖,却仅仅是觉得伤口发痒,并不如柳笙墨那么严重,还有,我们再闯玲珑塔时,中了毒雾,我也是咱们几人中症状最轻的一个,我在想,为什么第一次中毒几乎要了我的性命,而那之后,我却好像对□□免疫了呢?”
“你这么一说,却实是个怪事。”封璟琟俊目流转,沉思了起来。
江城遥瞬间为自己反应灵敏暗自鼓起掌来,偷偷擦了把掌心中因为紧张泌出的细汗。
“这第一次中毒,和后来第一次闯七巧玲珑塔之间,你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封璟琟问道:“比如你可曾吃过什么药物?或者吃过什么没见过的食物?或者你有没有练过什么新的内功心法?”
“没有,这些都没有。”江城遥肯定的答道。
“那就奇怪了。”封璟琟一脸迷惑,沉吟道:“这不应该呀,总得发生过什么才算合理呀。”
“你再想想,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封璟琟抬头望着江城遥,再次追问道。
“呃……”江城遥歪头抚了两下自己的头顶的马尾发髻,抬头答道:“这之间我过了二十岁的生辰,这算不算?”
“……”封璟琟无语。
“嘿嘿嘿嘿,我说笑呢。”江城遥傻笑道,“我就顺口一说,说不定是我胡思乱想了,来,喝酒,我给你满上。”
封璟琟端起江城遥为他斟满的甘醇美酒,一饮而尽,心里却对江城遥所提的现象上了心。
子时到,春宵帐暖,风光无限好……
可是江城遥却未留宿在封璟琟房中,为封璟琟清理干净,伺候他睡下后,江城遥就提着酒壶,上了封璟琟的屋顶。
其实江城遥还发现有一个异常,只不过,他没有说而已,那就是他以前喝多了是会醉的,会和正常人一样呼呼大睡,不省人事。而现在的他,无论喝多少,喝多久,都不会醉,顶多有点微醺之态,这也是让他心忧的一件事,他隐隐觉得,这不仅仅和他中了那怪兽的毒有关,他身上肯定还发生了别的变化。到底发生了什么呢?竟让他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
又是一夜酗酒,天亮之时,江城遥清醒地看着旭日东升,看着彤红的晨光从天际将黑暗一寸寸覆盖,逐渐地普照大地,他多希望这阳光也能照进他的心里。
众人继续赶路,已经走了将近一个多月的行程。
路途从城镇官道,逐渐变成山区林地,道路变得崎岖难行。
对比着地图,众人知道自己还有好长的路要走,最终目的地,是位于南方阜邤山的深山腹地,最少还有两个月的路程。
这一路,从北向南,气候越来越温暖,北方的秋意已经消失不见。
这一路,众人除了适应了南方的天气,还适应了轻则被人骚扰伏击,重则差点直接被人劫杀越货的日子。
是的,他们这一路,走的分外艰辛和精彩。这一切都源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