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明早你就走吧，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嗯。”寻言抿紧了唇，低低地应了一声：“……那我以后还可以回来看师父吗。”

“……”鹿悠沉默了。

她这几次经过和外面的凡人接触，充分的解到了他出生的那个家族，在当今是多么有盛名。

他这一回去，如果能在那个家族中活下来，并且达到他想要的目的，那怕是日后他再想回来也脱不出来身回来了吧。

况且，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本来就是他不知怎的误打误撞闯进了她的结界……

所以他这次一旦出去了，恐怕就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再回来了。

尽管如此，鹿悠还是说道：

“好啊。”

吃完晚饭后，鹿悠帮他收拾东西。

寻言的东西本就不多，鹿悠收拾到一半，他突然走过来，站到了她的身边：

“师父。”

鹿悠头也没抬：“嗯？”

“你先放那里吧，我一等自己来。”寻言把她手里的东西给拿过来，放到了一边：“我们去看星星吧。”

“……”

于是乎，就在这盛夏的夜晚，师徒二人顶着蚊虫，双双躺在了湖边一个平坦的大石头上看星星。

可惜今晚的云层较厚，星星倒是没有多少，鹿悠听着旁边草丛里蛐蛐的叫声，有些昏昏欲睡，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轻笑出声：

“时间可真快，我还记得你刚开始来的时候，还是个整天死气沉沉就跟养不活了似的臭小孩，转眼间你就长这么大了。”

“是啊，时间过的这么快，可是师父还是什么都没变。”

寻言似无意感慨道。

“……”鹿悠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接。

“师父，你要答应我这辈子收我一个徒弟。”

“收你一个就够我受的了，再来一个我可不想收了＝　＝。”

“师父，你要是一个人在这里待的无聊了，要记得出来找我。当然，我也可以过来陪你。”

“嗯，好——”

“师父，”躺在她旁边的寻言突然侧过了身，用一个胳膊支着头，看她：“师父你今晚能陪我睡吗，就像我的小时候，你陪我睡的那次一样。”

“……”本来有点想要睡觉的鹿悠，看着他那张已经长开，但还没有褪去稚气的小脸，忽然心里就有点难过。

这可是她一手带到这么大的孩子，如同一张上好的白纸。

回到那个乌烟瘴气的凡尘中，还不知道会被染成什么颜色。

可是她又不能留。

因为那边的世界才是他的归属。

“好啊。”

鹿悠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回答道。

第二天清晨，鹿悠睁开了眼，发现身边早已经没有了寻言的身影。

她下意识的追了出去，看着门外面搭着的水桥上，萦绕着一片水雾，挡住了桥边盛开的朵朵荷花，也挡住了前面的路。

鹿悠回过神，她感受了一下寻言的气息，发现他早已经出了这座山了。

也罢。

鹿悠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