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沈玉似乎并不相信,他摇着头依赖在沈君瑶的身边,糯糯的说道:“能不能让他走,玉儿只想和姐姐在一处。”
娄修胤没想到,他竟被一个四岁孩童给嫌弃了。
常言道,慈母多败儿,沈君瑶虽是沈玉的姐姐,但总归是她一手养大,长姐如母这话一点都不假。
那么他自然也得长兄如父,于是便寒着脸,颇有着严父的姿态,对着沈玉凶狠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既是大丈夫,何必像个小娘子哭哭啼啼,你真是被瑶儿给养坏了,若是再哭,便将你从船上扔下去!”
“李迎!”沈君瑶连忙拦住了娄修胤:“玉儿还小,你凶他做什么!”
娄修胤眉头一挑,愣是从沈君瑶的身后将沈玉给拎了起来。
威信要从娃娃捏起,不收拾好沈玉,他以后怎么再沈君瑶面前猖狂?
寒风瑟瑟,只见沈玉那小腿肚子在空中来回晃荡,他却独独不敢挣扎。
沈玉哪里被人这般的凶过,寻日里也只有姐姐、曾先生能同他说说话,被娄修胤这么一教训,还不是乖溜溜的将眼泪给憋回去,苦巴巴的含泪瞅着娄修胤。
娄修胤一看到小孩子委屈的表情,脑海里立即浮现起一张稚嫩的容颜,他想到了远在边关的娄晞轩。
比起被沈君瑶养的娇气十足的沈玉,他的儿子娄晞轩自打会走路后,哪怕是跌倒受伤都从未哭过。
沈玉与娄晞轩的个头差不多高,就连拎起来的重量也相差无几。
“我家晞轩如你一般年纪,他早就识文断字,最不爱的便是哭鼻子,你和他比起来,还真是白白生了个男儿身。”
娄修胤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神中不经意的流露出了一股自豪感,器宇轩昂的德行里透出了阵阵慈爱。
他狠狠的一捏沈玉的鼻子,又弹了下他的脑门:“今日有本事,你就把老天爷给哭下来,不然就收起委屈的姿态,你太弱了,旁人才能欺负你。”
“唔……”沈玉被娄修胤说的异常憋屈,颤抖的喉咙发出了如同猫叫似的哽咽声,又向沈君瑶求助:“姐姐,他是坏人……他欺负人。”
“欺负的便是你。”
娄修胤心想着,沈玉要是他儿子娄晞轩,只要是摆出这般姿态,早就被他打了屁股。
可沈君瑶哪里见过这样可怜的玉儿,心都揪了起来,她朝着娄修胤瞪了一眼:“快将玉儿放下来,他不是一般的孩子,在应城这里长大,这里除了罪民,他哪里见过其他的世面。”
“在这里长大的孩子,更应该皮糙肉厚,懂事成人。”娄修胤闷哼了一声,说着便将沈玉丢在了地上:“我儿娄晞轩从小在边境长大,活在男儿堆里,正是没有像瑶儿这般的女子照顾,所以才是个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
娄修胤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沈玉的脸上,见沈玉似乎有些动容:“你们日后相处,他必是要瞧不起你的。”
娄修胤这话算是戳到了沈玉,别瞧着他才四岁,确是极有自尊,语气不禁的嚷嚷了出来:“玉儿不哭,才不会让什么轩瞧不起,以后玉儿要强大起来,见到他就欺负他!”
“哼。”娄修胤佯装闷哼了一声:“那只能走着瞧了。别到时候,你这小细胳膊被晞轩一拳头就打断了。”
娄晞轩?
沈君瑶看着娄修胤与沈玉之间的交流,幽深的瞳孔中划过一丝的异样。
娄修胤从未表示过他真实身份是否有家室。
不过按着他这年岁已经成家有子,实在是太过于正常。
他的真实身份也许有了美娇娘般的发妻,还有个性坚毅的爱子……
只是他装扮成李迎,李迎没有娶妻生子罢了!
那么她与娄修胤算的了什么?只不过是装模作样迎娶入门的妾室。
沈君瑶一失神,竟然直接忘了被娄修胤欺负的沈玉,她顾及不上玉儿,却被娄修胤扰的心乱如麻。
“姐姐。”沈玉再一次无意间捏上了沈君瑶受伤的手掌,他的眼泪消失的一干二净,反倒露出了寻日里从未见过的坚毅:“我要见见姐夫的儿子。”
姐夫……
沈君瑶被沈玉这称呼喊回了神,在她没留意间,娄修胤居然收买了玉儿,而且还将玉儿收拾的服服帖帖。
沈君瑶语气不禁的冷了下来,头一次呵斥道:“玉儿,瞎说什么,你可尊称他为李公子,但我们高攀不上姐夫二字。”
娄修胤甚觉得女人心海底针,女人面六月天,说变就变!
他轻柔的抚摸着沈玉的头,从所未见的拉回场面:“攀的上,攀的上,你我都发生了夫妻之实,玉儿啊!你得向姐夫一样,做个负责人的男子。”
玉儿半听半懂的点了点头,却被沈君瑶给抱在了身后:“莫要听他瞎说!”
沈君瑶本就是打算事成后,和娄修胤和离的。
眼下她依旧是罪民,所以她即便成为娄修胤的妾室,也必然没有婚约书,她与娄修胤就是说断就断的缘分。
而她更是没有资格去质问娄修胤的家室,当初本就是你情我愿的合作关系,其余的任何事情都是意外。
“爷瞎说的都是事实,不就是帮你教导了下弟弟,这就生气了?可真小肚鸡肠。”
“我哪里敢生李公子的气啊!”沈君瑶深吸了口气,她弯腰拿起了扁担,语气也并非友善的说道:“沈君瑶就不打扰李公子了,还有千斤矿石没有挑,为了惜命也得挑矿才是。”
娄修胤一头雾水,但见沈君瑶心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