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快速从薛山的身上跳下来,随即跳到澜心的身旁,笑嘻嘻地说道:“姑娘,您醒啦?!”明亮的眼睛里充满惊喜。
澜心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她,见她面色坦然,眼神清澈无波,没有任何异常。心里微松了一口气,瞪了她一眼,佯装恼怒道:“你们吵得那么大声,我能不醒吗?”
“嘻嘻!”青荷吐吐舌头,抱着澜心的胳膊,讨好地说道,“姑娘,您醒了就喊奴婢一声就好了,怎么就自己下来了?”想起刚才争执的原因,眼睛转了转,心虚地说道,“对了,您醒了,奴婢去告诉她们把姜汤端来。”说完,还不待澜心说话,就一溜烟儿地跑远了。
澜心眯着眼睛看着青荷溜走的背影,苦笑不得的摇摇头。沉着脸看着站在一旁的薛山.
薛山见到澜心醒了,也非常高兴,提着鸟笼,傻呵呵地站在愣怔了一下。一时还没有明白过来,青荷为什么溜得比兔子还要快。见澜心看过来,赶忙行礼。刚一抬手,想起手里拿着鸟笼,连忙把笼子放到地上,躬身长揖道:“姑娘,都是奴才学艺不精,没能护住姑娘,害得姑娘落水,险些······险些······请姑娘责罚。”
澜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见他的脸上有愧疚,有沮丧,唯独没有心虚。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薛山的姿势不变,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澜心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复杂,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恢复平静,语气平静地说道:“你起来吧,这件事情不怪你,是我当时鲁莽了。”
“多谢姑娘。”薛山直起身子道谢。脸上还是有些赧然和愧疚。
澜心的语气一转,沉声问道:“你和青荷刚才······刚才为何事争执?”她本想问你们刚才在闹什么?可是又觉得这样问有些暧昧不清的意思,遂又改口了。
“哦,是因为这它。”薛山指了指脚边的笼子,说道,“青荷觉得姑娘是因为它才落水的,非常生气,所以······可奴才觉得,既然姑娘冒着危险也要救下它,自然有救下它的道理,所以奴才就把它从甲板上捡回来了。就这样,我们意见不一,所以就······”
薛山一五一十地说着,澜心一直打量着他的表情,见他面色坦然。在她的注视下仍是没有异样,确定是自己想多了。也是,从小和青荷一起长大,青荷的秉性自己是知道的,绝对做不出失礼的事情来。便吩咐道:“把笼子留在这里,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是,姑娘。”薛山躬身答应道,看着关上的舱门,迷茫地摸摸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姑娘对自己好像有些看法。盯着舱门看了一会儿,带着满腹的疑惑回到了自己的船舱里。
澜心喝完姜汤后,靠在榻上,手里捧着书。可是挡在书后面的眼睛却追着不住忙碌的青荷转。见她无论是做事的动作,还是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没有任何异样。不禁摇摇头,暗笑自己想多了。不过,转念一想,青荷已经十六岁了,是时候考虑她的婚事了。
至于薛山?长得一表人才,人也算聪明机智,倒是个不错的人选。而且奎叔和柳妈妈两人也不是苛刻之人,再加上冬秀也是明事理的。嗯,澜心在心里点头,越想越觉得这门亲事合适。况且有自己护着,他们也不敢给青荷委屈手。再把嫁妆给的丰厚一些,加上青荷本身也善于打理经营,日子一定会和和美美的。当然啦,这些都要青荷点头。若是青荷看薛山顺眼,薛山能有这个福气的话,可以把两个人的事情提上日程了。当然啦,这些都要回江州以后再说。
见澜心无事,最高兴地莫过于青荷了,她心情愉快地忙碌着,完全不知道她家姑娘眨眼之间,就已经把她的人生规划完了。青荷拿着抹布,微笑着擦着桌子。看着桌子上笼子里那黑乎乎的小鸟儿,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她狠狠地瞪了这个害姑娘落水的罪魁祸首一眼。
小鸟儿感受到了一道不友善的目光,将耷拉的脑袋抬起。那绿豆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茫然而无辜地看着青荷。
青荷顿时就炸毛儿了,她觉得这只帯毛的小畜生在挑衅自己。她抬手想把笼子带鸟儿一起丢到大海上,可是看了一眼坐在榻上正在看书的人,伸出的手很不情愿地缩了回去。那小鸟眨巴眨巴那绿豆大的小眼睛,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悠哉地呆着,根本不理青荷那杀气腾腾的目光。
青荷被它气得牙痒痒,嘟着嘴抱怨道:“姑娘,您也真是的。就为了这么一个······一个小······一只小鸟儿,差点把自己搭上了,真是不值!”本想说小畜生的,可是对上她家姑娘那平静而带笑意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当时情况危急,也没有想那么多。”澜心的头继续埋在书里,心不在焉地说道,“也许是在那一刹那间,被它传递出来的无力和绝望感动了。想着如果自己到了那种绝境时,也希望有人能够伸出手,搭自己一把。所以就出手了。也没有考虑到那么多的后果。”
“可是,姑娘。就因为您的一时冲动,奴婢吓得心都要蹦出来了。”青荷坐在凳子上,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托腮,一脸后怕,“姑娘,奴婢当时就在您的边上,却连个衣角都没有捉住。您都不知道,奴婢死的心都有了。看到你掉到海里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