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和周家隔了一条街,住在东湖街。入了腊月,街面上的人就很多,马车走得很慢.
依云坐在马上里不满地嘀咕着:“怎么这么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澜心双手抄在暖袖里,笑容温和地看着她,好脾气地解释道:“现在正走在街市,人多马跑不起来,等转过前面巷子就好了。”
“真是的,这么冷的天,都不知道泡壶热茶上来,真是越来越笨了!”依云狠狠地瞪了圆儿一眼,不留情地训斥道。
车厢本来就不大,要不是澜心把紫衣和绿梅安排到后面的车子里了,这辆车根本就坐不下。玉雪想了想也把身边的小红安排到了后面的车子,现在的车厢里还是不宽敞。圆儿被挤在角落里,听到自己家姑娘当着大姑娘、二姑娘的面儿,这样数落着,委屈地眼圈泛红,晶莹的泪水在眼窝里打着转转。
澜心在心里叹息道:唉,真是没一时让人省心的。不得不开口说道:“出门做客,喝多了茶水是不方便的。”转头看向圆儿说道:“把眼泪收了,叫别人看到了,可是打你家姑娘的脸。”明明很温和的语气,却让车厢里的温度骤低。
“是,奴婢知道了。”圆儿赶紧收了眼泪,低声认错。
依云抬头看着澜心,张了张嘴,终是不敢再开口了。
马车停下了,澜心知道容府定是到了,看了圆儿一眼。“啊?”圆被看得一愣,懵懵懂懂地回望着。
“呀,是到了吗?”依云惊叫一声,抬手就要掀开帘子。玉雪也好奇,伸着脖子向外看。
澜心眼疾手快地按下了依云的手,平静温和地看着满脸疑惑不满的依云。玉雪觉的自己好像明白了,虽说不出为什么,还是乖乖地坐了回去。依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败下阵来,慢慢地放下了掀帘子的手。
澜心瞪了一眼还在懵懂中的圆儿,圆儿一个激灵,推开车门跳了下去。下车了以后,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心里一阵紧张,可她却不敢再回到车上。
在她局促不安的工夫,紫衣已经从后面的车下来了,接着绿梅和小红也跟着下来。圆儿看着面带笑容的三人,心里有些羡慕,后悔没有和她们几个挤在一起。
门房里的小厮大概有十二三岁,人非常机灵,一看到周家的车来了,赶紧把马凳搬到了车前。紫衣微笑着道谢,塞了一个荷包过去。小厮笑着点头说道:“谢谢紫衣姐姐。”
紫衣挑开帘子,伸手扶着澜心下车。圆儿看到这里,才缓过神来,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心里有些懊恼,也有些慌乱,不明白自己今天怎么总是后知后觉的。小厮看到澜心下车了,又麻溜儿上前见礼:“小的见过姑娘。”
玉雪、依云几个第一次来容府的人一下车,就被容府的气派惊呆了。且不说整个容府比周家大多少,就是容家大门口足有周府门口的两倍大,宽敞大气。大门两旁立着两只汉白玉石雕象。象同“祥”,象鼻善吸水,水为财。容家是生意之家,门口摆放两只大象不足为奇,让她们惊奇地是,这两只汉白玉石雕象雕工精湛、造型美观,她们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石象,而周家门口的两只灰白象和这两只大象一比,简直就是土的掉渣了。
薛山看着大家口里的周姑娘,不禁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打量着她。待澜心的目光看过来,才惊觉失礼了,躬身一揖道:“小的见过姑娘,姑娘安好。”
澜心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此人虽然从未见过,却有种熟悉的感觉。而且,不管是行礼还是说话,虽然没有刻意表现,澜心还是敏锐地觉察到了他发自内心的恭敬。
见澜心打量着薛山,另一个小厮笑嘻嘻地走过来解释道:“姑娘,他叫薛山,是长平哥的远房亲戚,来这里当差的时间不长,所以姑娘会觉的面生。”
“哦,原来是这样。”澜心微笑着说道,赞叹小厮的机灵劲,“下次让紫衣姐姐给你带包松子糖过来。”
“多谢姑娘!”小厮笑得见牙不见眼。
澜心看了紫衣一眼,紫衣递了一个荷包到薛山手里。
“老奴见过姑娘。”一个穿着藏蓝色棉比甲的齐妈妈笑呵呵地过来见礼,“青布车已经准备好了,天寒地冻的,姑娘还是赶紧上车吧。”齐妈妈的身后跟着两个穿戴整齐的中年仆妇,手里拿着鞭子,不远处停着两辆青布车。
“有劳齐妈妈了。”澜心笑着说道,齐妈妈也是容夫人院子里的妈妈,只是没有吴妈妈的地位高,只是二等管事妈妈。
“齐妈妈辛苦了。”紫衣笑着递上了一个荷包。
齐妈妈双手握住紫衣的手,看着澜心笑着道:“哎呀,姑娘客气了,这些都是老奴该做的。”
“天气寒冷,妈妈拿着去吃杯酒也好驱驱寒气。”澜心笑盈盈地说着。
“那老奴多谢姑娘了。”齐妈妈收回手时顺便也接了紫衣手里的荷包,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心里十分满意。想着大姑娘竟然记得她的那点爱好,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热情地和玉雪、依云打招呼:“哟!这两位想必就是二姑娘和三姑娘吧?”
“是呀,这是二妹妹玉雪,三妹妹依云。这是齐妈妈。”澜心笑着介绍道。
齐妈妈屈膝行礼,说道:“老奴见过两位姑娘。”
玉雪和依云还没有从进门的震惊中回过神,只是简单地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她们以前只是听说过容府有钱,只是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