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风在重曜国也并非稀事,都城里就有好几处南风馆,百姓们茶余饭后也时不时以小倌为话资。只不过想不到有这一日,女子自己尚且无心接纳,竟有一男子对自己动了那心思。
可又想到方才逗弄觞引时实在有趣至极,虞舒曜不禁顽心又起。他轻身走到觞引身后,弯下身子有意让唇靠近觞引的右耳,声音慵懒:“在想什么?”
觞引本安静地坐在那,等着虞舒曜穿好衣物。可听着梭梭的穿衣声,觞引竟心猿意马起来。他本就做着亏心事,想着那风月之事,偏偏又突然感到右耳旁传来热源,果真被吓得一惊,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那热源传来处。
是虞舒曜!而且虞舒曜正用一副看穿了他心思的眼神直视着觞引,脸上热度不禁又升了几分。
怔了半晌,他才终于回了神,忙假装镇定地解释道:“也没什么,在想这狐狸跑去哪里,他将门锁上,这凉了的水怎么换成热的。”
虞舒曜颇为得意地看着觞引那右耳。
果真,又红了几分,整个耳垂像极了染上胭脂的糯米团子。
看来自己的猜测并非虚假。
他伸出微凉的手来,用手指摩挲着觞引那红得似快要滴下血来的右耳:“可这右耳为何这么红。”
春|意漫室,无边缱绻。
本低着头的觞引猛然抬起头,没料到虞舒曜竟真知道自己在想的那事。却见那虞舒曜一副得逞的样子,眼里皆写着了然于心,嘴上还带着些许坏笑,令他更加赧然。
明明知道缘由还有意发问,这虞舒曜何时这么坏了。
还是说遇见自己,那不知哪来的本性便露了出来?
觞引索性也豁出去了,今日也不知给舒曜戏弄了多少回,这脸皮也该是磨厚了些,便脱口而出:“我便就是想那事了,你能奈我如何!男欢女爱,本就天经地义!”
这话一出,觞引也不说话了,眼中立即一黯。
男欢女爱?虞舒曜该笑他了罢。两人都是男儿身,哪来的男欢女爱。
虞舒曜看着脸色低沉的觞引,自是知晓觞引在思索什么。男欢女爱本就天经地义,是男女相处最原始的模式。可两个男子之间的情爱,这世人却认为离经叛道、不和lún_lǐ。
可虞舒曜若是这世间俗人,觞引又岂会倾慕于他。
虞舒曜虽自小通读那正经诗书,又被帝师授予纲常lún_lǐ之道,却未曾将这世俗所谓的正统规则放在眼里。
看着觞引在昏暗发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黯然的侧脸,虞舒曜不禁眉头微皱,心下一紧。
难受。
虞舒曜深知觞引的气度胸怀不比凡人,却为深陷这lún_lǐ桎梏而痛苦,更不说那同样痛苦于此的平凡之辈。
这种难受不同于之前生理上的痛苦,为觞引、为众人的感伤之痛远来得更真实、更束手无策。
他必定要登上帝位,但他却不认为自己能成为一位造福万民的好帝王,因为他自认缺一颗仁爱之心。可在这刻他才醒悟,其实他具备这颗仁爱之心。
他在为觞引难受。
他在为一个人感到难受,将来也势必会为万民的苦难而感到难受。
因为过去的种种,虞舒曜一颗真心被他亲手埋在一个遥远的极寒之地,被藏在结了百尺寒冰的暗黑深潭中。方才的觞引无畏极寒,无畏遥远,翻山越岭,艰辛跋涉,来到这片极寒之地。他手无寸铁,就用那双清瘦的两手去虔诚地去触摸去挖掘这百尺寒冰。
手无完肤,鲜血直流,顶礼膜拜,至死方休!
在虞舒曜为觞引的苦难而感到难受时,这百尺寒冰瞬间破裂变成冰屑,觞引终于在黑暗的深潭寻得那颗真心,并扬起纯粹的笑去告诉虞舒曜:他,终于寻到了。
雨断云销,彩霁弥天。
虞舒曜不再犹豫,和觞引并肩坐下,温柔地将觞引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闻到虞舒曜身上熟悉好闻的味道,觞引眼底的黯然也无了踪迹,只怔怔地靠在虞舒曜宽大的肩头,过了半晌才声音发哑地问道:“你怎么突然……”
觞引的话被一个吻打断,他能真切地感觉到虞舒曜正吻着他的发顶。
轻柔温暖,这是这一世的虞舒曜第一次给予他这样的感觉。
虞舒曜的薄唇随即印上觞引额前的碎发,再是眉心,最后落在觞引那发红的耳上。
先是在那耳上烙下淡淡一吻。
再启口微微含住觞引如美瓷般白亮的耳轮并时有时无地吮|吸。
随即用舌尖勾勒出觞引耳里三角窝的轮廓。
此时的觞引仿佛置身于一阵清风之中,不禁心神舒畅,只是这风中似乎夹杂着尘封多年的女儿红的酒香,让觞引也微醺了。
他微微吸上一口气,脸上绯色更增。
虞舒曜的唇很凉,所以他的唇所到之处便稍稍缓解了些热度,可当他的凉唇离开那处,觞引耳上的热度又增一分。
这一会儿凉一会儿热,恰恰给觞引一种若即若离之感,如用鹅毛轻轻搔着他的心,舒服得让他难受,终是忍不住开口:“若你想让这耳朵冷下去,你这么做只是徒劳,它只会越来越热罢了。”
话中带着几丝喘息。
虞舒曜没有停下,唇来到觞引的耳垂,就对着觞引那只还在发红发热的耳朵说:“我未曾想过要让它冷下来,我就是要让它这么热着。”
声音低沉而沙哑。
说完,虞舒曜便将脸埋进了觞引的颈窝,大手也肆意地摩挲着觞引的衣料,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