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婕二公主嘻嘻一笑,将双臂抱了拳,故作一本正经地躬身作礼,继续曼声说道:“淑妃娘娘言重了。您岂不闻古语有云‘一山不容二虎’、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么?
听闻皇长姐近些时日总在那里焚膏继晷地看些子治国方论,我若不将她捉来软禁、眼儿不离地盯着她些,到时候再将她给远丢丢儿地打发出去,难道要等着再过几年,放任我皇长姐翅膀硬了、成了气候,好将我从这储君殿下的大位之上给扑棱下去么?”
······
于是,刘淑妃便不再说话了。
近些日子温敏长公主发奋读书,虽不知她本心的意图,但这却是她刘淑妃打明眼儿里实实在在地看见的。
不明就里的刘淑妃、自是将这当作是温敏长公主想要与她温婕二公主较量争权了,还兀自在那暗地里头窃喜了许多时日呢。
温婕二公主不避锋芒地直望着刘淑妃,好整以暇地哼声道:“淑妃娘娘及皇长姐在私底下安得甚么好心,温婕岂是猜不到么?”
刘淑妃顿足道:“哼!这倒是你的本事了!不想我那祥瑞宫中、竟是让你给混了细作进去!这该死的!”
温敏长公主兀自在那里垂眸敛目地咬着舌头憋笑。
那祥瑞宫中确是没有被混了细作进去的,而是她温婕二公主在昨夜亲眼看见的。
自然,这些话她是决计不能与她家母妃言说的。
······
温婕二公主淡漠一笑,复又躬身作礼道:“温婕到底年轻,道行尚还轻浅。总不及在这后宫之中磕打多年的淑妃娘娘对这勾心斗角之术来得游刃有余。温婕往后、自当俯身倾耳以请,向淑妃娘娘多多讨教才是。~~”
刘淑妃气得面色煞白,头上簪得那只纯金步摇亦是在那里扑簌簌地狠生颤栗着。
良久,刘淑妃方才略顺了气,横眉瞪眼地将温婕二公主望着,颤声说道:“哼!你有本事!咱们走着瞧!——”
忽地,刘淑妃的脑海中竟是灵光一现,使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于是,她便收敛了怒容,喜笑颜开地抚掌道:“是了。本宫稍后便去与你们父皇言说,说你二人姊妹情深、依依不舍,好教你们父皇暂缓几年再将我们家敏儿指婚出去,以使她在这里多为你伴读几年。
反正在你们父皇面前,你们到底还是一贯装作姊妹情深的模样,便只是私下里勾心斗角。如此,料想你们父皇亦是不会心生疑窦的。大不了、本宫便凭着多争取来的这些时间与你再做算计,总不会顺遂了你、教你称心如意!
你想将我们家敏儿远丢丢儿地打发出去是罢?!本宫偏不!本宫偏生不让你当意!本宫偏生要将我们家敏儿送到你的卧榻之侧酣睡!非得让你的眼中多颗钉子、肉里多块刺儿!
你既是与姓许的那老骚蹄子互相联合,做扣下套地不欲让我们娘儿俩有好日子过,那么咱们便走着瞧!本宫到底要看看是谁不给谁好日子过!”
······
站在一旁的萧玄芝兀自尴尬淌汗,进退两难。
一开始她还以为那温敏长公主与她温婕二公主私下里有一腿,未曾想、两边竟是这般刀来剑往、互施倾轧的惨烈光景。
温婕二公主眉眼一横,浑身颤抖地冷声说道:“不想竟被淑妃娘娘给摆了一道!好!这把交锋、便算是您的本事了!
只是、您也切莫忘了,我皇长姐,到底还是抓拿在我的手上的,您可莫要轻举妄动!这保不齐、哪下儿不合适地,我皇长姐便会因为吃坏了肚子、就此撒手西去了呢。~~”
然而温婕二公主的心下,却在那里花枝招展地挓挲成了一朵向阳花,直似是将要抟扶摇而上天去了。
她等得、可不就是这句话么!
她的本意,便是要刺激着她刘淑妃些,好教她前去与元昊皇帝言说,使他暂缓几年对温敏长公主的指婚。
这样才是名正言顺的。
另外,若她刘淑妃真心愿意将她家好姐姐送到她的卧榻之侧与她酣睡,她怎还用得着在这里处心积虑地打着算盘左右算计?
刘淑妃怒极反笑,直在那里蓬发戴胜、笑得花枝乱颤,竟似是一朵满开了的西施粉牡丹:“哈哈!好!你……储君殿下!你很好!——”
那边厢,萧玄芝终于还是满心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储君殿下……淑妃娘娘……长公主殿下……臣弟这个外人……如今……可还杵在这场儿呢……诸位是不是……”
“稍微收敛点儿啊”这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她刘淑妃便即浑身一凛,惶惶然地望向萧玄芝,失声道:“逍遥王爷?!——你……你是何时站在这里的?!”
萧玄芝神色尴尬地挠了挠头,闷声说道:“臣弟……自是从一开始便在这里站着的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淑妃娘娘您竟是……给看漏了么?……”
温婕二公主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禁狠狠地掐住了自个儿的大腿,心说、怪道她刘淑妃总是斗不过自家娘亲,弄了半天、竟是败在了一个“蠢”字之上。
一得意,便忘形,这可不是个好心性。
旋即,她温婕二公主又抬眼向自家好姐姐扫了一眼,心中似乎有些了然。
难怪了,若不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嘛,自家好姐姐这蠢劲儿、可不是随了她娘亲的么?
☆、12
稍时,刘淑妃便即冷静下来,眯缝着眼睛危险地逼视着萧玄芝,直将她萧玄芝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