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也真玩着玩着就忘我了,很快胆子大起来,一朵接一朵地跳来跳去,连低空的也敢跳,反正不会摔下去,郁子苏就在他身后跟着。
他几乎把京城头上的一片云都连成一片,幸好是夜晚,不然从下往上看一朵遮天蔽日完整的云,又是天降异象。
球球重新跑回去拉郁子苏的手:“这么大云,不下雨可惜了,要下场雨,明天的考生就不会热啦。”要在高温下顶着压力考试,想一想就很累。
他说完,身下雪白蓬松的云絮便渐渐从外围往中间挤,面积越来越小,却越来越厚,缓缓往低空降,除了他们所站的表面还保留一层薄薄的白絮,底下已经汇成黑压压一片,积满了水。
一朵巨大的乌云盘旋上空,蓄势待发。
“下多少啊?”郁子苏问。
球球:“……就,下大点吧,洗一洗热气。”
他一说话,乌云便像得到指令,如开闸的洪水一泻而下,滂沱大雨淋了个痛快。
乌云缓缓移动,每一下土地都不放过。
“明天一定舒服。”球球很高兴,“我们这样好像雷公电母啊。”好羞涩!
郁子苏笑道:“没打雷没闪电的,哪里像。”
球球:“打打打!”
“算了。”郁子苏道,“离这么近,怪吓人的。”
球球拍拍他的肩:“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又有点失望,“那就当雨神好了。”
郁子苏:“???”
等乌云浇得差不多了,郁子苏开口:“下完雨就该回去了,现在能睡着了吗?”
球球没有回答他,眼睛亮得惊人,带着郁子苏最熟悉的紧张和期待感:“酥酥……”
郁子苏微微扬眉:“嗯?”
“等明天,我就不是高中生了。”明明前一句还很顺畅,后面的话却越说声音越小,气势也丢了,“过了暑假,我就十八岁了,是大学生了。”
“是十七岁。”郁子苏眼角微弯,“还是未成年,不要拿学校报的虚假年龄唬我。”
球球完全没有气势了,怂巴巴地绞着手指:“那也是,大学生了……”
“这倒是。”郁子苏与他对视,“有什么话快提。”
球球扭扭捏捏,紧张得要死:“那那那,你亲我一下……”
肯定不是平时那般亲一下脸,球球说完就后悔了,祈祷他不要听懂。
万一,万一……
郁子苏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像是听到再普通不过的一件小事:“好。”
球球:“?”
他眼前一黑,一只微凉的手覆在他双目上。
那是他天天都要牵的,郁子苏的手。
球球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虽然看不到,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难道,难道他……
身体僵硬得每一条神经都动不了,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温热柔软的触感。
球球:“……”
郁子苏拿开手,揉揉他的脑袋,笑道:“撒完娇了?回去吧,明天还要考试。”
球球冷漠地“哦”了一声。
他究竟是没听懂还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的,那岂不是婉拒?!
考试考试!就知道考试!不考了!生气!
* * *
高考前一晚下的大雨洗刷了过往的闷热,第二天又凉爽空气又清新,环境这么好,着实振奋人心。
更振奋的是,当晚又是一场大雨,第二天停,两天高考都是这么巧,可以说是老天的眷顾了,是个好兆头。
只有部分人知道哪有那么巧,分明是某个大佬今年高考,大佬的大佬为了哄他开心顺便降两场雨。
球球的题写的很快,也不想检查,不给早交卷,只能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在草稿纸上乱写乱画。
郁子苏一切正常,只当他跟平时一样撒娇,球球试着抱他亲他也没躲,还很享受的样子。
看来是真不知道……
这可怎么办呀,难道真的要明确说出来吗?可是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去表明心迹,要是被拒绝,后果想都不敢想。
他简直无法想像郁子苏对他疏远的模样。
他又叹了口气,还是继续怂下去吧,不死到临头绝不硬气。
反、反正郁子苏曾经发过誓,也明确表示过,是不会找道侣的,至少不用慌会有情敌……
可见他小时候是多么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