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剑气速度极快,力量极大,自剑气之中分向两侧席卷,一面阻击黑液,一面推开许清平,硬生生于无隙之中再造间隙!
这眨眼之间,言枕词所做之事还不止如此!
黑液溅出之际,他挥剑。
挥剑之时,体内玄功运转,于身周形成无形风罩,将一切外来有形无形之物全罩于风罩之外。
挥剑之时,言枕词更侧头转身,看向原音流,直到发现原音流一脸悠闲,并无任何不适之际,方才再视前方,处理黑液。
此时,第一道剑气刚刚分开许清平与黑液,又是数声轻“咻”,一道剑气从后而至,撕开黑液,刚被黑液抓住吞噬,第二道,第三道……而后十数道,数十道剑气马不停蹄,联袂掠至,直到这凶险黑液彻底被剑气斩开撕碎,消失空气之中。
而后,那丝缕由黑液而生、藏于空气中的暗香又在空中停留了数息,方才彻底消失。
兔起鹘落,许清平惊魂未定,宴中众宾客也茫然无措,只见宴主台上有人倒下,又见宴主台上有人站起,并未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否要反应,又要如何反应。
此时,言枕词方松了自己掐决剑指。
众人面面相觑。
长生天开了口,声音极为低沉,似乎一座火山,随时将轰然爆发:“这是什么情况?聂族长怎么了?黑液是什么东西?还有这道随黑液而生的暗香——”
他一跺脚,劲风自身周席卷,裂纹在脚下攀延。
“又是什么?”
许清平勉强定神,回答长生天问题:“黑液是一种毒。聂族长中了毒,至于黑液为什么会带有暗香,这还需要进一步分析……”
原音流道:“枯荣毒。”
宴主们目光齐聚原音流!
原音流不紧不慢自袖中取出一柄金丝香檀扇,不紧不慢扇了两下,将依稀环绕身畔的暗香挥去,方才接话:“枯荣毒,一枯一荣,枯一荣一,乃是百年前魔道为炼制药人,食人功法滋补己身而制成的知名毒种……”
“不可能!”许清平脱口而出,“典籍所示,中枯荣之毒者,全身肌肤龟裂泛绿,神智不清,与现下情况相差颇远!”
原音流反问:“枯荣毒的特性是什么?”
许清平对答如流:“锁功封体,以人为药。”
原音流便呵呵一笑:“既然如此,诸位何妨运功一试?如此真假对错即刻明了。”
场中有几息谜样寂静。
无人说话,所有人都被原音流这漫不经心无视人命的建议给惊到了。
智氏族长不吃原府一套,皱眉道:“小儿说得轻巧,万一——”
原音流没有武功,不会中毒,和善提醒:“真有万一,也万一不到我身上。”
众人语噎。
旋即,方鸿德回过神来,当仁不让,先行开口:“音流所言也有道理,便由我来运功一试,若侥幸无事,诸位可暂且安心……”
原音流:“这个嘛……”
浮桥主人道:“西楼有何见教?”
原音流笑道:“我依稀记得,典籍中记载,只要嗅到枯荣香,便中了枯荣香的引子,天长日久,毒性自生,这也是枯荣毒一度令人闻之色变的原因之一。大家离得这么近,要赌这万一吗?”
众人一静。
静微女冠适时开口。她的面容依旧静谧安宁,让人不可从外表窥探其心,“若有危险,怎能推给大先生一人?若无危险,何必推给大先生一人?我们当一起尝试。”
“女冠所言正合吾心。”浮桥主人接话。他全身笼罩在锦袍之中,声音传出之际,却是一管柔和女音。既然无人知晓浮桥主人真正样貌,自然无人知晓浮桥主人是男是女。
言罢,他不再说话,众人也未多言。
因为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如原音流所说,谨慎小心,暗暗运功,试探体内是否有不对劲之处。不想玄功刚提,或多或少、或快或慢,众人都觉体内生出桎梏,一时大惊!
距离聂经纶最近的智氏族长与许清平吸入暗香最多,反应最为剧烈,已齐齐吐出一口黑血来!
紧接着,北疆长生天也啐出一口带着黑丝的唾沫,唾沫如弹丸,将地面击裂,他转眼盯着许清平,眼中转出些许血腥,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锁功封体——”
有此证明,再无疑虑!
场中众人神色都不好看,方大先生更有些面色发青,似乎也受枯荣毒影响不小,此时正微阖双目,默默调息。
许清平默然无言。
知晓枯荣毒不难,最终发现枯荣毒也不难,但身处混乱中心,未亲自接触伤者,而是一眼扫过,便推因敲果,诚为可怕。
他深深施礼,道:“西楼慧眼如炬,我远不如西楼。”
许清平还未说完,他又道:“此番多亏西楼点拨迷津,否则许某耽误大事矣!此枯荣变异之毒,不知西楼可有解法?”
原音流道:“枯荣毒无解。”
长生天厉声道:“原西楼这是什么意思!”
言枕词不太高兴,自己都还没凶过原音流呢:“请教宗注意语气。我徒儿可是在日行一善,为大家答疑解惑。”
长生天冷笑一声:“未见师父站立,徒儿高坐。”
言枕词淡声道:“我这徒儿博古通今,掐指可算天下事,合该高坐。未知长生天的哪位徒儿,有何厉害之处,可高居座次——而言某孤陋寡闻了?”
长生天顿时步上方鸿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