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彻“嗯”了声,洗漱后就宿在太极殿西厢的暖阁里。这是他数月来首次独自入眠,怀中无人,翻来覆去,心内乱糟糟的,眼前一会儿闪过陈望之犹犹豫豫的笑脸,一会儿又闪过土浑时陈望之满面血污的模样,一会儿又是高玢,持剑厉声追赶他……辗转反侧,直到四更才勉强打了个盹儿。不到一个时辰就起来准备临朝,幸亏他年轻体壮,几乎一夜未眠,仍神采奕奕,不觉疲倦。
这日天朗气清,涞水的堤坝修复完毕,是头一个好消息。退朝后,谢渊谢沦兄弟携新妇入宫谢恩,宇文彻早膳就喝了点奶茶,正拿着块甜糕,闻言急急忙忙将甜糕吞下,道,“让他们进来。”
谢家兄弟从头到脚一身新衣,器宇轩昂,自不必说。陈安之垂着头,一言不发。她华服加身,薄施粉黛,只明显跛脚,一瘸一拐,未免被宇文芷比了下去。宇文彻暗道,“这个公主心高气傲,哪里愿来谢我的恩。还不知道怎么闹了,这才赶鸭子上架地来了。”为了不让谢渊尴尬,速速免了四人的礼,让他们坐下。但陈安之仍是立在殿中,咬着嘴唇,任谢渊如何扯她袖子,就是一动不动。
宇文芷快人快语,她性格爽朗,笑道,“嫂嫂看什么呢!来我这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