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不服气, 可又不得不服气,连日发了许多疯。薛姨妈见他整日恹恹,丝毫没有了之前的精神气,整日喝酒也不上进了。便觉是他又犯了毛病了,就叫他去贾家的家学读书。
他到了学堂里也不读书, 每天和那些也不爱读书的子弟们调三窝四。这群学生里有长得两个甚是妩媚fēng_liú。
言笑之间, 倒有两分闻颐书似喜非笑, 当愁犹俏的影子。没鱼虾也好, 薛蟠刚进了家学三日, 便用手里的金银将二人哄到手, 结了契兄弟。公然左拥右抱,三人成行。课上眉来眼去, 勾搭不停。课间休息时, 三人偶尔同时不见。
再回来之时, 面对着其他学子的暧昧打趣, 也不知羞恼为何物, 浪_荡调笑起来——整个家学乌烟瘴气。
然这二人终是形似神不似,薛蟠玩了两日便腻了丢开手。二人一时失了钱财来源,心中自然也是焦急。偶听得荣国府二房的公子也要来读书。早听闻那贾宝玉也是fēng_liú多情的人物, 相貌可比薛蟠肥头大耳的好。
日后皆因此闹出一场事儿来,此略下不提。只是可怜那荣国府的宝贝儿蛋因这等争风吃醋的事情,挨了老父一场棒打,连年都过不好。叫依附荣府二房生活的薛家很是尴尬,脸面全无。待贾宝玉养好了伤,已经开春了。
薛家母女忙叫薛蟠去给贾宝玉赔罪。只听薛宝钗对哥哥道:“为了一个秦钟,你便与宝玉闹成这样。叫妈妈日后怎么见姨妈。宝玉年纪小,忘性大,这次你好好陪个罪,兄弟两个连日和好,和和美美才是。”
原来,香怜玉爱被薛蟠厌弃了后,便与贾宝玉与东府少奶奶的弟弟,叫秦钟的搅和在了一起。那学堂里头有个叫金荣的,瞧那二人不顺眼,争风吃醋被教训了一顿。那人不服气,叫自己娘亲去告状未果。心中不甘,于是就告到了薛蟠这里。
他挑拨离间,说薛蟠不在时,那香怜玉爱是如何与宝玉秦钟勾勾搭搭,丝毫忘了薛蟠是何人。这话可是戳中了薛大傻子的心病,一时暴起就要去教训秦钟一顿。
结果,这一见面,见那秦钟长得文弱多情,娇羞似女儿。便不想教训了,只想着与之纠缠。宝玉自然是要护着好朋友的,闹腾起来被贾府二老爷贾政给晓得了。
这位二老爷是个颇为古板偏正的人物,他见儿子不在学堂里好好读书,就为了这么些个人物混在一起。大怒不已,抄起藤编就打了儿子一顿。这一打打得鸡飞狗跳,连贾府老太太都惊动了。又哭又闹一场,才草草收场。
听了妹妹的话,薛蟠觉得无趣得紧。道此事说来说去,都怪那闻颐书。又想那人模样性子,无一处不惹人喜爱,一时又狠不下心,于是懒懒道:“平家坊内开了家新馆儿,我摆了场酒自会与宝玉说和的。”
说着,又有些不服气,对着妹妹道:“也不知谁是你兄弟,整日向着那头的那个弟弟,倒忘了亲哥哥了。”
这话说得薛宝钗气怒羞急,脸都涨红了。可又想到自己渺茫的前途,顿时心灰意冷,瞬间便哭出声来了。旁边的薛姨妈忙抱住女儿,冲儿子吼:“你怎么和你妹妹说话呢!”
不待薛蟠硬嘴二句,薛宝钗竟面红气喘,一副极难受的样子。
“这,这……你把你妹妹气得犯病了!”薛姨妈狠狠捶了儿子一拳,冲外头叫道,“莺儿,莺儿,快把你家姑娘的药给取来。”
看把妹妹气犯病了,薛蟠也有些过意不去。哼哼唧唧地跑到外头亲自取药端水,见着妹妹好大安定下来,才支支吾吾,垂着肩膀走了。
既然是赔罪,自然是要有诚意的。幸得宝玉的伤势不是很严重,吃些辛辣之物正也无妨。于是薛蟠叫上冯紫英,卫若兰,汪蔚并其他几个闲散的,特意做了这赔罪的局面。另一个秦钟自开春来便是病了,于是不曾叫上。
贾宝玉是个心大的,气□□头蛇尾。闹了一场后,竟也不与薛蟠生气,又称兄道弟起来。二人骑着马,由下人牵着到了平家坊内。只听宝玉说道:“前日回总听薛大哥说起个fēng_liú人物,几次叫你带我见都不肯。今日可曾请了来?”
提到闻颐书,薛蟠就一阵气闷,嘟囔着:“人早捡了高枝走了,与我有何关系。”
见人还殷切看着自己,他只得说:“自去年秋末起便一直忙着差事,哪有什么时间去见什么人。何况人是个有志向的,要读书考功名呢,看不上我们这些下九流的。”
那贾宝玉一听是个有志向的读书人,顿觉没趣的紧,“竟是这样的人,那便是再fēng_liú人物,也少不得说些无趣的话,不来也罢。”
薛蟠知道贾宝玉那不爱读书,将功名学问,世情规矩等不放在眼里,斥之为禄蠹。心道:见了那样的人物,就算在市侩也不觉得了。
再讲闻颐书与秦钟放在一处比较,就觉得秦钟那扭扭捏捏的样子,真是什么都算不上。自己缘何为了这么个人物闹出一等麻烦来。此时想想他还真有些悔意。赔罪的那一小丝不甘愿也彻底消失了。表兄弟二人亲亲热热挽着手,去了那新开的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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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馆儿还真有些会弄花样,开业前弄了个什么倒计时吊人胃口。结果开业时,竟没有个招牌,口里闲话就叫馆儿。听那掌柜的说,是背后的掌事想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