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宁只好又冒险往前进了一点。
“啊,啊,如此威严,我想大法师阁下八成是没事的,这样的威压多么……”
“伦宁,你废话太多了。”
“嘘,我接近床了。”
“只是接近?你太慢了!”塞隆站起身,恨不得自己开门进去。
“我很努力了!……她居然还没有醒,我认为她有点不警觉。”
大法师这个状态足够让塞隆担心了,她拧开门,脱掉了皮鞋,轻手轻脚走了进去。伦宁大惊失色,小声说:“您怎么进来了!噢,天哪,天哪,天要塌下来了……”
不算长的一段路,塞隆却觉得比从沙漠边缘走回艾梅科特斯还要久,她渐渐接近了房间中间的床,看见希珀仿佛是融进了一片白色的被褥里,成了白色表面上浮雕的一部分。
她还睡着,睫毛轻轻地闪动,呼吸平稳,嘴唇苍白。
塞隆对她的发型还不太适应,看到之后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但没有了头发和嘴唇上的血色,这么暗的环境里她和周围的被子实在没有什么区别……塞隆不禁跪在床边,伸手去摸她的脸。
马上要触到她像大理石一样的皮肤了,有那么一瞬间,塞隆甚至觉得自己会摸到冰凉的石头,还好,是热的,她松了口气,温软的皮肤让她舍不得收手,趁着希珀睡着,她甚至整个手掌都贴在了她脸上。
她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长大了,希珀的脸她甚至能用一只手罩住,这就是希珀要求她“像个成年人”,并且用成年人的标准衡量她的原因吗?
那么她宁愿选择不长大……但希珀并没有对幼儿表现出任何超乎寻常的偏好,从以往的经历来看,她更喜欢能和她平起平坐的人。
年幼,意味着可以从希珀那里获得十分亲密的亲近机会,亲吻和拥抱从来不会被看作是不适当的。但一个成年的法师才会真正被她注意到,是法师之间的欣赏,而不是老师对学生的褒奖。
难以取舍……她的大拇指轻轻抚过希珀的嘴唇,想看看那里摸起来是不是苍白冷硬的……出乎意料的软,但是又干又皱,无端让人觉得心疼。塞隆的指尖溢出一点微光,水汽凝结在拇指上,浅浅地湿润着她干硬的唇瓣,指尖传来的触感表示,在水的湿润下,她嘴唇的皮肤渐渐变得柔和了。
希珀的眉头忽然皱了皱,塞隆感觉到藏在被子下挨着她的手臂也动了动,意识到这是她醒来的征兆。
是被我吵醒的吗?她紧张地收回手臂,乖乖地跪在希珀身旁,几乎是刚刚伪装好,希珀就睁开了眼睛,□□似地叹了口气,“塞隆……”
“老师,是要喝水吗?”
希珀像是被吓了一跳,迅速扭头盯着她,“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塞隆非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刚才希珀还喊她的名字呢!
“嗯……刚进来,我不是……我不是无缘无故地进来的!”
希珀抬起手压住额头,闭着眼睛问:“那么……你为什么进我的房间?”她显得仍然很疲惫。
“已经十点了,……维吉尔让我上来确认一下您是否安全。”
希珀轻轻笑了笑,眨着眼睛问她:“如何,确认了吗?”
“嗯,确认了,但现在没吃的,只有昨天剩下的土豆泥,您要吃吗?”她说着把床头的杯子递给希珀,紧张地看她把水杯端到嘴边。
塞隆的心情相当不安,如果大法师不快点喝水来湿润一下嘴唇,那她多半就很快会发现自己的嘴唇不知为何还保持着润泽,接着就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好……我确实很饿了。”
“那我去帮助维吉尔生火……没有我们他是不是没有办法做饭?”
希珀低低地笑了,“让伦宁去操心好吗?”
“噢,好的。”伦宁听后已经迫不及待地跑了,生怕大法师反应过来刚才发生过什么而要追究自己的责任。
塞隆局促地低下头,她想,也许希珀让伦宁离开,只不过是想让我被训斥的时候不是那么丢面子。
“塞隆……”
“老师?”她抬头去捕捉大法师的视线,但很显然,大法师的视线不在她身上。黑暗的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一股温暖的气息在凝滞的空气中慢慢弥散。她知道这是希珀的气味,一种老旧的羊皮纸被体温的气息。
热力从希珀的身体上传来,透过单薄的衣衫,存在感非常地强烈。
“谢谢你能回来救我。”大法师忽然笑着抬头。
“啊,那是、那是因为……对不起……”塞隆羞愧地抓紧了被子。
希珀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背,“为什么说对不起?”
“因为您曾命令我离开。”
“显然我没有,我欺骗你离开,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话。”
“但、但维吉尔说我就算去,也只会给您添麻烦。”
“理论上说,是这样的,所以维吉尔不会回来找我。”
“所以……所以……”
希珀继续解释,清冽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我也是反对这种只凭着一腔热血觉得‘自己应该做什么’但却没有实际用处的行为的……在你鲁莽地跑回来的过程里,你有什么计划吗?”
塞隆脸红了,要说出来可能只是螳臂挡车,但希珀一再催促,她只好强忍着羞耻说:“闪电有其规律,我们让伦宁和地面接触,并竖起八码到十码高度的金属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