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皑:“??”
他伸出手来,用手背试了试脸颊的温度。
初皑:“……”
一点都不烫, 这家伙分明是在骗狐。
他眨了眨眼睛,像一只小鹿一样地看着他,问道:“红吗?”
钟谨之带着他在小路上拐了个弯,看了看四下无人, 伸手将手背靠在了他的额头上,皱眉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初皑:“……”
他顿了顿,道:“刚才没有,现在被你一说,感觉好像有点了。”
钟谨之:“……”
钟谨之又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之后问他哪里不舒服。
初皑看了看他,眨眼:“好像又没有了。”
钟谨之:“……”
钟谨之看了看天,给自己找补:“那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
……
一个星期后,钟谨之顺利地成为了数学系里最年轻的教授。他在拿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就去告诉了楚新言,本想给他个惊喜,却发现这小家伙点点头,说你终于肯告诉我啦。
钟谨之:“……”
初皑手里抱着一摞作业本,顿了顿,还是没说出来他知道是因为这货之前编的那个关于章教授在哪里上课的理由太蹩脚了。
他笑了笑:“是章先生告诉我的。”
初皑:“现在世道这么乱,辅大的老师又少,好不容易多了个教授,还这么年轻,他们前两天就已经在奔走相告了。”
钟谨之:“……”
钟谨之:“哦……”
初皑看着他,眨眨眼,问道:“那你一会儿有课吗?”
钟谨之:“没有,他们还没给我排课,”紧接着又补上了一句:“我今天一整天都是没事的。”
钟谨之顿了顿,接着道:“学校给我安排了教师宿舍,我刚刚收拾清,你想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初皑眨了眨眼:“好吧,”之后又举了举手里的作业本:“但是我得先把它们放回办公室。”
钟谨之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去了,之后又带着他回了宿舍,一路上说这个说那个,身后跟长了条尾巴似的来回摇……
他的宿舍面积不大,只有一间屋子和一个外带的小厨房。屋子里面放了一张床和一套桌椅,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钟谨之虽然有一个有钱的爹,却显然不是那种被惯出来一身臭毛病的富家少爷。他觉得这宿舍挺好,需要的东西全都有。
初皑四处看了看,顺手帮他摆正了桌子旁边的两张椅子。
钟谨之让他随便坐,之后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快到中午了,又带着期待的语气问他要不要留在这里吃饭。
初皑眨了眨眼,思索了一下,点头。
钟谨之心情甚好地吹了声口哨,钻进了厨房。
他在厨房里搜罗了一圈,只找出来了几撮面条和一根黄瓜。
前方战事吃紧,后方百姓们的粮食也跟不上,有这点东西其实已经不错了。钟谨之又往自己的箱子里翻了翻,翻出来了从美国带回来的香菇酱和鱼肉罐头。
初皑听着厨房里的声音,暗自笑了笑,之后跑过去跟这家伙一起做午饭。
钟谨之看他进来了,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锅里,说马上就好。
初皑:“……”
他眨了眨眼:“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吗?”
钟谨之继续愣。他从来没想过要楚新言帮他做饭。
他那双手指修长的手是弹钢琴的,才不是做饭的。
他正想着,就看见楚新言洗了洗手,之后拿起菜刀,对着案板上已经削了皮的黄瓜就开始比划。
钟谨之吓得差点把下面条的筷子掉进锅里。
他快速地从楚新言的手里接过刀,之后熟练地把黄瓜切成了丝。
初皑:“……”
钟谨之看了他一眼,道:“你的手是弹钢琴的,万一切道口子出来可怎么办?”
初皑:“……”
初皑:“你的手还是算公式的呢。”
钟谨之:“……”
他看了楚新言一眼,跟着他一起笑了。
他把黄瓜丝放进了盘子里,初皑接过,端到了桌上。
钟谨之眨了眨眼,看到面也熟了,关火把它盛了出来。
他俩就这样吃了一顿午饭。虽然简单,却味道诱人。
席间,初皑还眨着眼睛逗钟谨之,说自己这几天正在想一件事情,他想把音乐和数字结合起来。
就比如,数学上有黄金比例,音乐上有七个音符,那么可不可以从数学的角度出发,研究一下七个音符应该怎样排列组合,谱写出来的曲子才能更好地符合“黄金比例”;又应该在哪里出现感情的“高-潮”和“低谷”,才能让观众听起来更舒服,也更符合大众的审美认知。
钟谨之眨了眨眼,直觉这小家伙是在说笑。他虽然不懂音乐,却也是识谱的。前面的那个排列组合还好说,后面涉及到感情,就充满了人为因素,每个人的思想和感情都不一样,一千个人的眼睛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是无法用数学精确地计算出感情的“高-潮”和“低谷”的。
然而,他看着对面楚新言一本正经的样子,又觉得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是自己没想到的。
钟谨之不确定地看着他:“真的吗?”
之后他看到了对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促狭。
钟谨之:“……”
钟谨之无奈道:“你逗我的,是不是?”
初皑人畜无害地看着他:“不是啊,我是真的这样想的。”
钟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