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顿了顿,把刚才惊掉的长杆又拾起来,又紧了紧肩膀上的背篓:“上山来采药啊。”
小舟:“师父有一味药用完了,那种草的药效只有在凌晨朝露最多的时候采下才最好,所以我现在就上山了。”
小舟说完之后看了他俩一眼:“你们俩又是来干嘛的?”
之后他顿了顿,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眨了眨眼,笑眯眯道:“哥,你俩在屋里有什么不好?非得跑到深山老林里来,又不舒服,还这么远,有什么想不开的……”
初皑:“……”
萧随风一开始还没听懂小舟的意思,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照着他脑袋给了一巴掌:“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我和你皑皑哥是来逃命的!”
小舟:“……”
小舟:“我还是来采药草的命的呢。”
萧随风:“……”
初皑:“……”
初皑顿了顿,拦住了萧随风,随手指了下山脚,对着小舟道:“你仔细听听,底下全是官兵,我跟你哥能过来打野?”
萧随风:“……”
小舟听到“打野”二字瞬间尴尬了,如同一只前一秒还在嘚瑟、后一秒就被泼了一整身水的哈巴狗,断断续续道:“那、你、你们,到底怎么了?”
萧随风顿了顿,走过去,伸手就给了他弟弟一个拥抱。
小舟完全懵了,静静地让他哥抱了一会儿,这才听到他俩快速地解释起来。
小舟静静的听完,眨着眼睛消化了一下,之后看向初皑,不要脸地扯了扯嘴:“皑皑哥,你这么漂亮,当然只能和我哥配啦。”
初皑:“……”
萧随风:“……”
萧随风顿了顿,最终是没有再伸手揍自己弟弟一巴掌,问他:“娄官不会放过你的,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跟我们有关系的人,所以,咱要不要把你师父也叫上来?”
小舟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神医家的方向,眨眼道:“师父去岭南云游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不用担心他,等他回来了,估计娄官也就走了。”
萧随风:“……”
萧随风顿了顿,拽着他俩往山上走去。
他们三个没有再回之前的那个山洞里,而是就在这座山上又找了一个。
山洞的面积虽然不如上一个大,却比之前的那个更加安全。洞口长着茂密的灌木丛,洞内凉爽安静,没有任何动物生存。若不是小舟手里的长杆不小心杵了进去,连他们几个都没有发现还有一处这么天然的藏身之所。
安顿好了之后,初皑看了一眼月亮,离天亮还有差不多一个时辰。
他与萧随风合计了一下,趁着天还没亮,又一起悄悄地溜回了之前的山上,往相反的方向挖了几个陷阱。
然而直到第二天,初皑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娄官的下限。
他们三个前一天晚上几乎都没怎么睡觉,第二天晌午正在山洞里补眠,却忽闻洞外一阵沙沙而过的脚步声。
萧随风十分警觉,头一个醒了过来,坐起来仔细地听了一会儿,翻身抓过了包袱里藏着的短刀。
初皑听见声音之后也醒了,伸手推了推睡得毫无姿势可言的小舟,把他也弄醒了之后,三人就屏息凝神地盯向了洞口。
洞口的一排树是天然的屏障,从里面能看到外面,从外面却不容易看出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萧随风压着脚步声走到了洞口,仔细地往外面看了一眼,却在看清楚了来人之后瞬间皱了眉毛。
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上来的人是秀秀。
秀秀的神色中略有慌张,头发也跑得有些乱,清秀的脸上全都是汗。她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往两边张望,每一棵粗一点的树都没有放过,绕着大树转圈,急急地在寻找着什么。
初皑和萧随风对视了一眼,之后就听见这姑娘带着哭腔嘟囔了一句:“在哪啊?”
她又往四周看了看,最终自暴自弃地坐在了石头上,捶了捶走累了的双腿。
初皑:“……”
他和萧随风紧紧地盯着洞外的这姑娘,实在是猜不透她大清早地一个人跑上山来干什么。
秀秀自顾自地坐了一会儿,当真吸了吸鼻子,开始抹起了脸。
之后眼泪就如同开闸放水一样地停不下来了。
初皑、萧随风:“……”
小舟:“……”
秀秀只比小舟大两三岁,两个人小的时候还经常在一起玩,所以看见哭的梨花带雨的秀秀后,最先忍不住的就是小舟。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俩人,眼神动了动。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眼角的余光就又瞥见了外面的野地上窜出来了一只身量未足的豹子。
秀秀吓了一跳,那只小豹子也吓了一跳。一人一豹同时往后撤了一步,之后就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盯着对方一动不动。
秀秀看了那豹子好久,见它没有进一步的反应,顿了顿,竟然卸了身上的力道,再次坐在了石头上。
初皑:“……”
古时候的女子大多因为观念问题而十分“胆小”,别说是豹子了,就算是见着一只猫都是要叫上一叫的。然而秀秀不仅没叫,反而还拄着膝盖,看着面前的小豹子出神。
这姑娘的心也是十分大了。
而那只豹子看见她首先“示了弱”,竟然也不跑了,就那样坐下,两只前腿拄着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初皑:“……”
萧随风和小舟也具是一愣,显然是没想到秀秀有这么大的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