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上官丹凤的闫铁珊眼皮一抖,迅速扭头,望向苗七所在的位置。
山西雁倒是颇为怜香惜玉,看到那个砸下来的‘重物’,竟是一位昏迷不醒的美貌女子后,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对方。
场上的其他人,也终于注意到了一旁的苗七和西门吹雪。
“是小师叔!”
一个书生装扮的中年男子,认出了被苗七拎在手中的霍天青。
看到霍天青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山西雁等人顿时急了眼,下意识转移目标,想要冲过去从这个忽然冒出来,打扮怪异的刀客手中,救出自家小师叔。
但下一秒,他们就纷纷止住了步伐,僵在原地。
因为一柄寒光毕露的弯刀,正架在霍天青的脖间。
投鼠忌器的山西雁等人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同市井七侠用视线交流了一番,山西雁稍稍向前一步,语气稍显强势,却又不敢太过放肆的对苗七叫道:“你是何人,还不赶快放开我家小师叔!”
苗七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亮闪闪的小白牙,似乎很是得意的笑道:“想让我放开他?可以啊,但你们得乖乖地跟闫老板陪个不是,然后赔偿珠光宝气阁的所有损失。”
“你……”
山西雁脾气火爆,当即就想发作,却被旁边那书生装扮的男子拦了下来。
递给山西雁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男子抬起手来,冲苗七抱拳行了一礼,看似客气的说道:“这位小哥许是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内情,吾等乃天禽门弟子,而你手中所擒之人,不仅是我天禽门传人,还是天禽老人的亲传弟子。”
这番话,与其说是解释,倒不如说是威胁。
天禽门在江湖中虽不像各大门派那般张扬,门中的弟子也不算多,但任何知道天禽老人名号的人,绝对不会敢轻易的得罪这个门派。
哪怕是李观鱼那等声名显之辈,也比不上天禽老人昔日的风光。
苗七故作诧异的张大了嘴,然后扭头,对西门吹雪问道:“他们这是要仗势欺人么?”
西门吹雪:“……”
苗七也没指望西门吹雪会配合自己,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也没听说其他门派的弟子,敢在行凶作恶之后,还扯着自家门派的大旗去威胁别人不许追究啊,难不成天禽门要比武当峨眉还厉害?”
闫铁珊目光微闪,听出了苗七的言外之意。
他立马接话道:“俺刚才也有这个疑问,天禽老人和商山二老在行走江湖之际,可从未做过任何持强凌弱、违背江湖道义之举,怎么到了你们这一辈,反倒是仗着先辈的名号,行事如此不讲道义?”
比起山西雁,市井七侠明显要圆滑许多。
他们也不会像山西雁那样死脑筋,认准了一件事后,就再也听不进其他的声音。
这个挟持了霍天青的年轻刀客和闫铁珊,两次三番的提到‘仗势欺人’这个词汇,态度又如此坦荡,看起来,确实不像是无的放矢。
再者,市井七侠平日里都在山西境内活动,也知道一些实情。
闫铁珊平日里,确实没有怠慢过霍天青。
据说,但凡是他有的待遇,霍天青几乎一样都没少过,虽然霍天青名义上只是珠光宝气阁的管事,只是闫铁珊的下属,但实际上,却是被闫铁珊当做菩萨一般供养着。
见状,闫铁珊趁热打铁,开始诉说自己的冤情。
“俺自认对霍天青问心无愧,可他呢,却联合一个女人,想要取走俺的性命,是他忘恩负义在先,俺难道还不能给自己讨个公道么?”
虽然有做戏的成分在内,但闫铁珊也是当真为自己感到委屈。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他除了愤怒之外,当然也会伤心和难过。
看不出闫铁珊面上的表情有丝毫作伪的成分,山西雁原本坚定的心思,也忍不住动摇了起来。
他低下头,看了眼被自己接住后,随手安置在一旁的上官丹凤,忽然弯腰将其拎了起来,有些粗暴地晃了晃。
上官丹凤嘤咛一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她刚刚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周边的环境,便被山西雁丢到了地上,气势汹汹的质问道:“说,是不是你蛊惑了我家小师叔,害他做了错事?”
虽然还没弄清楚状况,上官丹凤却迅速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反应。
她浑身一抖,泫然欲泣的望向山西雁。
按理来说,任何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都无法抵挡一个貌美的女人,用这样无辜又可怜的眼神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