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见惯他那傻样,也不在意:“你往后要当官,家里总不能没有人照料,你们也不小时了,那会儿阳哥打听了消息后,咱们就决定了,你别看家里眼下这样,应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仓房里都满满的,就等你回来了。”
“啥?”周晓晨还没能反应过来,待听懂了意思后又磕磕巴巴道:“可,可是施诗还小呢。”那会儿听叶诚之说什么大小登科,她还当是个笑话,反正施诗还小,她又是初去当官,原本计划是先任了三年,等有了积蓄能站稳了,那会儿施诗十八到时真要成亲也不是不行,可这会儿听到这个,哪能不吃惊。
“小什么,难不成还拖上三年,到时候都十八了。”秦氏在这个事上是不会理会儿子的想法的,“这事你别操心,咱们都说好了,今儿会有不少人过来串问,你也得一家家的拜访,明儿应该能空下来些,咱们就准备。”边说边瓣了手指算:“正好,大后天就是好日子呢。”
“不是,娘。”周晓晨还待要说,那头房间的门被推开,谢赵二人打着哈欠从里头走了出来。
秦氏见他们起了,忙推了儿子一把:“那事就这么定了,你先招呼客人。”
周晓晨这会儿脑子还一片混乱,秦氏已经朝二人点了头,进去准备早饭了。
就这么着,周晓晨浑浑噩噩的接呼两人洗漱吃饭,随后家里就开始不停的有客人来访,小村子出了这么一位将要出仕做官的,那真是天大的事儿了,村长里正都亲自过来登门,还有不少套近呼的,家里篱笆墙外头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小娃,仿佛那桂月清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娃,而是从外头来的大人物一般,至于家里的亲戚也都来了,连桂二嫂都拉着儿子过来,她也是想得通透的,既然桂月清能够先上当官,那还比什么,倒不如暂时多亲近,住后也能拉儿子一把。
桂老三回家后和媳妇商量了一下,趁着这会儿人多,就当众把儿子与施诗成亲的事给说了,又定下了日子请大家到时候过来。
这成亲的事就和先前定婚一样,周晓晨没有半点插话的余地。她心里有些着急,可真要让她死拼着拒绝,又说不出口,这么着,她人在场却没有能够反对,事情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也不晓得是不是早就有了成亲的打算,这一天下来,村子里几乎大半人都过来了,唯独那个本该早早过来的小丫头,始终没有出现。
晚上,家里又请客吃饭,一大家子人在三房摆了几桌,桂月梅带着婆婆和丈夫也一道过来,周晓晨看看姐姐又看看弟弟,想着回来后她俩竟半句没提施诗,这才想明白闹半天,这事家里人都已经知道,唯独她这个当事人半点不知。
吃饭喝酒,周晓晨心里头着急,那屁股坐着的凳像是带了刺一样叫人难安,好不容易挨过了这一场夜宴,之后又被桂老三拉去说了一通话儿,不外是,你将要成亲了,一定要对诗诗好些,不能辜负之类的话。
还是秦氏看出儿子的神不守舍,笑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想着去施家一趟?”
周晓晨连忙点头如蒜:“嗯,我想过去看看。”
秦氏也不点破,只当是儿子想着她那小儿媳妇,便不再让丈夫多说:“你去吧,不过,可别太晚了,回头叫人看到了被人说闲话儿。”
周晓晨哪有不应的道理,“我晓得,我就去看一下。”说完就飞一般的跑了,惹得她那双亲忍不住的笑。
两家离得不远,周晓晨跑到施家门口时,她还喘着气儿。先前着急,真到了门口她倒有些犹豫了起来,手伸了几下没拍,倒是里面的狗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也不晓得是因为她离开太久的关系,竟汪汪大叫了起来。
里头不久就传来了问话声:“是谁在外头。”正是纪氏的声音。
周晓晨一愣,随后清了清嗓子:“纪婶是我月清。”
门很快被打人打开了,纪婶看到桂月清忙叫他进去:“我们都听说你回来了,先恭喜你一声,想着今儿人多,才没过去你家坐。”
“纪,纪婶。”想到过几日的婚事,周晓晨不自觉的有些结巴:“是我过来晚了,”她眼睛飞快的瞄向小丫头的屋子,里头灯正亮着,窗纸上却没有映出人影:“诗诗……。”念到那个名字,后面的话竟有些说不出来。
三日后成亲的事儿秦氏抽了空已经和纪氏商量过了,按规矩这会儿本是要避闲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们今天没过去的原因,不过,这会儿准女婿都上门了,她倒也不是那么刻意要回避:“你想同诗诗说说话?”她明知故问。
周晓晨觉得纪氏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手心里冒出了汗:“纪婶,我就和诗诗说几句,咱们就在院子里说。”误以为对方不肯,她先开口申明。
“诗诗,你从屋里头出来吧,你月清哥寻你说话呢。”纪氏朝着屋子喊了声,随后又说道:“我去屋子里做针线,你们说几句可别太晚了,你总要为诗诗着想些。”
“哎,我知道。”周晓晨一边应话一边眼睛盯着那关着的门看。见那木门被人推开,再看到一个红着脸的少女从里头走出来,她心跳得飞快。
“月清哥。”躲在门里头偷看许久的施诗走出来,这会儿不再似往日那般,带着少女的羞涩即便心里再想,也不敢拿眼儿去正视对方。
“诗诗。”周晓晨又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