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个略带焦急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凌容与转眸看去,只见一个美貌的红衣少女拎着一个满是仙草的篮子从街头奔过来。
几个守卫慌忙收起威压,行礼道:“阿苏夜殿下!”
阿苏夜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凌容与:“你……真的是燕大哥的道侣?”
“他在哪?”凌容与紧紧箍住她的手腕,乌黑的眸中一片冷色。
守卫怒喝起来:“大胆!快放手!”
“没关系,”阿苏夜制止了守卫,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好奇地瞧了他几眼,有些犹豫地低声道,“燕大哥的确说过他有一个道侣,可我没想到……你跟我来吧。”
凌容与松开手,因亲密的称呼皱了皱眉:“……多谢。”
很快,阿苏夜便带着他回到了宏伟的宫殿之中。
两人一步踏进去,便撞上了正与灵官商议完毕,还未离开的阿和华。
阿和华瞧见她手中挎着的篮子,不由叹息着一笑:“你的伍师父带兵在外搜寻六界峰敌军,还未回来,你莫一急便私自跑出去,待他归来,一定能治好燕兄弟……”
阿苏夜下意识把凌容与挡了挡:“哥哥……”
阿和华眯了眯眼,侧过头瞧向她身后的白衣少年,只一眼便面色遽变,三步并做两步跨下来,将阿苏夜反手护在身后,怒视着凌容与,厉声道:“圭泠界之人竟敢擅闯我若华殿!来人!”
“……”凌容与忍不住皱了皱眉——自己脸上写了“圭泠界”三个字么?还是说,圭泠界的人气质太过独特?听他语气,似乎圭泠界之人与他们有何冲突?难道在自己进来之前,还有别的圭泠界之人进来了?
阿苏夜忙扯了扯阿和华的袖子,急道:“不是的哥哥,他是我带进来的。”
凌容与微微颔首,接过话来:“殿下,我乃圭泠界凌容与,与燕顾怀都是出泉宫的弟子,他是我的道侣,请让我见他一面。若圭泠界中人有所冒犯之处,我愿代凌家施以惩处。”
阿和华站在大殿之中,垂眸打量着眼前的白衣少年。
他也姓凌,容貌分明与那夜打伤燕顾怀的圭泠界峰主凌濯清如一个模子刻出一般,连那股矜傲的气势都一模一样。
可他不过是结丹期的修为,脖子上还有两道血痕,面色微白地昂着头,看上去像是一个惶急已极却还在虚张声势的小公子。
看样子,甚至完全不知道打伤燕顾怀的是谁,也不知道昨夜那一场大战……
阿和华与他对视片刻:“我怎知你所说不是谎话?”
凌容与道:“只要让我与燕顾怀相见,他自会告诉你们。”
“可是……燕大哥一直都昏迷不醒,”阿苏夜难掩忧色地咬着唇,“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甚至试图入梦唤醒他,可却进不去……”
“我能。”凌容与抬眸看向阿和华,“我能入他的梦,难道还不能证明我所言非虚?”
燕顾怀昨夜被凌濯清的九重天印重伤坠天之后,阿苏夜及时冲上去救了他,将他安置在宫中一间宽大的房间里,命许多侍女看护,又亲自熬药疗伤,可惜始终没能将他唤醒。
凌容与跟着阿和华与阿苏夜走进那岩洞,抬眸便见燕顾怀紧闭着眼,面无血色地躺在靠窗一侧的榻上,霎时脸色一变,越过二人,疾步冲了过去,失声道:“燕顾怀!”
他的身上布满了细小的血痕,像是被一个不成功的复原术复原后的瓷杯,就连脸上也有许多伤痕,看上去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
笨蛋燕顾怀!不过几日不见,就将自己弄成这样!
凌容与面色惨白,死死盯着那些伤口,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心中酸涩又震怒,仿佛也有这样细密的伤口爬满整个心脏——他定要杀了那个伤他的人!
阿苏夜忍不住道: “他是被你们圭泠界的九重天印所伤,你……你可有救治之法?”
凌容与愣了一瞬,回眸瞪她:“怎么可能?”
阿苏夜嘟囔道:“所有人都看见了,是凌濯清下的手……”
凌濯清……他的太爷爷。
凌容与闭了闭眼,脑中一白:怎么回事?!他的太爷爷早在百年之前——
百年之前?
电光火石间,他忽的明白了过来,倏地睁眼看向阿苏夜与阿和华——他们,也是百年之前的人么?
……死去之人不可能真正伤到活着的人,除非一切只是他心中的幻象。
燕顾怀未必是真的受伤,或许只不过是困在了受伤的意识之中,故而不肯醒来。
阿和华看着他的神色,眼中的怀疑已去了大半,却仍道:“你不是要证明么?”
凌容与收回望向二人的目光,回眸看着燕顾怀,接着便俯下身轻轻将人搂入怀中,在他额间落下一吻——乖乖开门,这次换我来叫醒你。
一阵微光从他亲吻的额间亮起,转眼间,两人相拥的身体被一片光芒笼罩,化作一道模糊交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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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顾怀的梦境出离的诡异。
凌容与站在一大片高入云霄的石林前,努力仰头才能看清狭窄的天空。
空中乌云密布,下着一场暴雨,地上全是泥泞。许多形状怪异的五色盒子在他身侧刷刷地飘来荡去,溅起一地的积水。
凌容与抬眸四顾,四周穿着奇异的人撑着伞飞快地跑过,化作一片模糊。
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