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伦回信表示接受命令,然后……
阿瑟听到了公主暴毙的消息!
饶是淡定如阿瑟,这个瞬间也惊得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公主暴毙的时间未免太凑巧,他不得不怀疑是将军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相信公主的祖国也是这么想的。败国本来就有强烈的自卑心,被公主死去的事情一激,触底反弹,爆发了轰轰烈烈的反对运动,甚至威胁到了丝路的顺畅。
这种情况下,阿瑟丢下一叠战报,慢慢闭上了眼。
“进攻,灭国!”
他是国王,所以必须背负罪孽前行,如果世上真的有神罚,他只请求神放过他的士兵,由他一人堕入地狱就好。
阿瑟罕见的前往教堂忏悔,主教亲自接待了他,唱诗班唱响圣诗,明亮柔和的和声里,阿瑟闭上了眼睛。
猎犬盘桓在他脚边,按理说教堂不允许动物入内的,然而国王陛下身份特殊,随身一只猎犬也是可以宽限的。雷克斯夹着尾巴进门,知道主人兴致不高,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呜咽,似乎也在伤心难过一样。
阿瑟的消沉只有一会儿,无论如何,他都是领导这个国家前行的王,但凡对他的国家满怀敌意的敌人,阿瑟不会允许他们留下来,公主之死将矛盾激化到最大,不先下手为强,几十年甚至十几年之后,亡国的就是阿瑟这边。
主教得到了国王的捐助,脸上的笑容遮掩不住,他诚挚的向阿瑟表示了感谢,并且表示,神会听到国王的忏悔,不会因阿瑟的过错而降下惩罚。
阿瑟才不会相信他,他不畏惧神,他视作负担的只是内心的负罪感,夜晚闭上眼的时候,眼前就是边境血流成河的景象。
忏悔完毕,亲卫军护送阿瑟返回王宫,不知怎么的,拥挤在路边观看国王仪仗的人群中,有人起了个头,将一朵纯洁的白玫瑰抛向国王的方向,士兵挥剑将花朵切开,花瓣漫天洒落,有几片落到了阿瑟的金发上。
阿瑟在想事情,这时才发现花瓣,把花瓣从头顶拈下来,捏在手里。
这个举动让人群隐隐的骚动起来,有更多的人开始将手中纯洁半开的花朵抛向国王的车驾,阿瑟这才注意到,旁观国王仪仗的人手中,都拿着皎洁的白玫瑰,有的一朵,有的两朵,还有的是一束,高高的举着,追着车驾奔跑。
有人在喊,高声呼唤什么,最后嘈杂的人声都汇成了一个名字——
“阿瑟王!神佑的阿瑟王啊!!!”
“带给我们繁荣,带给我们富足,带给我们强盛的国家!”
“王啊!请允许我们跟你同行!”
每个人说的话都不一样,阿瑟费力分辨着,只能听出零星的句子,却不妨碍他听出其中包含的感激和骄傲。
他在车驾上站了起来,亲卫军并不赞同,可是阿瑟想,至少、至少在如此多的钟爱和信赖面前,他要给予回应。
玫瑰洒满国王经过的道路,有一朵落入国王的衣襟,国王捉住玫瑰,置于唇畔轻吻——
喧嚣的人山人海,四溢的玫瑰香气,国王低头亲吻花朵,金发垂落下前额。
人群中终于爆发了哭声,他们敬爱着国王,以象征纯洁和谦卑的白玫瑰为盟誓,而高高在上的国王同样温柔的给予回应。
他也爱他的子民。
出王宫一趟,阿瑟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治愈。他拽着伊本·苏尔大师研究干花的制作方式,好不容易捣鼓出了能吸水的结晶,把玫瑰压进去,第二天就变成了干花,放进一只相框里长久保存。
边境的灭国战争已经进入尾声,本来就是一个小国,在阿瑟先下手为强的猛攻命令之下,立刻走向溃散,波伦将军再次军功加身。阿瑟觉得要稍微削减一下军队的势力,免得各方面不平衡又出什么岔子,于是召他回国都,明面上是领封赏,实际上是希望这位将军能够在家赋闲一段时间。
波伦将军出乎意料的听话,阿瑟命令一下,就乖乖从边境返回。
“十几岁,还是个孩子呢。”马特一边从阿瑟手里接过文件,一边笑着感叹,“我像波伦将军那么大年纪的时候,哪有上战场的胆子,还在因为不好好读书挨老爹揍。”
“现在也没见你敢上战场啊?”阿瑟心情好,逗了內侍几句,马特立刻就可怜兮兮的垮下肩膀。
“陛下!”
“好了,我说笑的。”阿瑟批完手上最后一份文件,今天的工作总算胜利收工,接下来一般就是喝茶吃点心遛狗然后睡觉。
马特出去了一趟,似乎有人求见,阿瑟吃了几块点心的功夫,塞德里克·威尔和他的弟弟威廉·威尔一起从外面走进来。
“陛下。”塞德里克恭敬的执贵族礼,威廉还有些稚嫩,愣了几秒,才有些慌张的低下头去。
不过,国王陛下真是他生平仅见的好看,他以为执政十二年的君王,应该非常有威严才对,没想到气质却是这么的温和。
“坐。”阿瑟随意的点了点头,在信任的近臣面前,当然没有面对普通臣子时的威严赫赫,“天色已经不早了,进宫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是的,陛下。”塞德里克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听说波伦……波伦将军要从边境回来了。”
阿瑟点点头,突然响起內侍曾经向自己说过的八卦,“我听说你曾经照顾过波伦一段时间,以监护人的身份?”
“是。”塞德里克自认为没什么可隐瞒的,那段经历对他来说算是一种不大不小的折磨,毕竟波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