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他看着长大的榛子。
林徽末伸手想要揉了揉榛子的毛脑袋,只是这个造型,硬是没能让他找到落手的地方。他默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榛子头顶的“发髻”。这要是放在平时,林徽末早就将榛子抱起来了,但眼下……林徽末觉得,对着这么一位千娇百媚的“喵小姐”,他有些下不去手。
林徽末觉得,他十分有必要去见见他娘。请安是一方面,榛子……他还是去探探口风吧。他记得,当年他娘就有些蠢蠢欲动想将他打扮成小姑娘,只是被他爹拦住了,没能成-功下手。真真那会儿也是,三岁之前反抗不能被打扮成小丫头,三岁后真真拼死反抗才使他娘收了手,如今更是提都不敢提,满满的黑历史。
万万没有想到,他娘竟丧心病狂……咳,将主意打到了榛子身上。
嘴角抽搐着,林徽末来到了林母居住的漪澜院正院。还没等走到院口,他就听到院中传来阵阵笑语声。
“青珩你不要动。”
“我没动。嘻,阿柔,好痒,你快一点。”
“知道啦。”
林徽末仰头想了想,他记得,他娘的闺名唤作青珩。
阮青珩。
林徽末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
再走几步,院中的一切就收入眼底。
彼时,阳光正好。透过丹桂树浓密的绿叶,金色的阳光被揉碎了洒在地上。树影斑驳间,两个女子一坐一立。
坐着的仪态万千,雍容华贵,站着的红衣似火,艳丽逼人,正是林母和杨柔。此刻,杨柔正伸手勾着林母的下颌,眼眸低垂,一手执着笔,细细地在林母面上勾勒着什么。笔尖轻轻划过面庞,林母眉睫直颤,显然正痒得想笑。
正巧,红衣女子似乎也是大功告成了。她后退一步,满意地打量着林母的模样,嘴角噙着笑,连连道:“美极了,青珩果然本就倾国倾城,再加上这一笔,直接就颠倒众生了。”
“贫嘴。”林母嗔了杨柔一眼,眼波流转,美不胜收。而后她拿着一面菱花镜细细地照了照自己,而后轻轻抚了抚脸颊,有些迟疑地道:“会不会有些太过花哨……我已经不是个小姑娘了。”
“怎会。”杨柔伸手将林母不经意垂落到脸庞的发丝捋到耳后,“容姿端华,岂是那些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能够比拟的。”
林徽末:“………………”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总有一种心情复杂的感觉。
27.第 27 章
这时, 杨柔像是才看到林徽末似的,美眸含笑看过来,道:“眉目疏朗, 器宇轩昂,这位可是末少爷?”
不待林徽末反应, 他娘将菱花镜放下,道:“什么末少爷不末少爷的, 你唤他徽末、小末、末儿都成。”林母侧头看向自家大儿子, 笑意盈盈,道:“末儿,来, 见过你柔姨。”
林徽末看着自家娘亲, 怔了怔。
他娘这一正面看向他, 他总算知道这个柔姨方才在做什么了。
这张脸,可谓是陌生又熟悉。
往日里惯于淡抹便已是端庄典雅的美人娘亲今日上了浓妆, 眼尾处勾勒着浅浅的红色,自是说不出的艳丽。再加上额头上绘着的那一只凤凰,栩栩如生,振翅欲飞, 华丽的尾羽斜斜入鬓, 配上林母今日异常艳丽的眼妆,整个人就如同凤凰神女临世, 压得凡鸟瑟瑟发抖。
林徽末觉得自己被狠狠地震了一下。
“娘……?”
“傻了?”林母掩唇笑道, “这才闭关几天, 不认得娘了?”
林徽末:他究竟是闭关了十天,一百天,还是一年?
他娘的变化也太大了吧。
林徽末下意识看向被林母吩咐要叫“柔姨”的女子。
杨柔笑盈盈地看向林徽末。
她在林家十天可不是白待的,在她的有意交好下,她和林母的情谊那是蹭蹭蹭上涨,从初见的合眼缘已经发展到了如今近乎无话不谈的闺蜜。杨柔最初虽是有意交好,却也是付出了七分真心。而在她发现林母的性格实在是合胃口后,七分也变成了十分。
从林母的口中,杨柔算是发现了她家公子那不为人知的一面,其中的惊吓自不必说。而这位林徽末林公子的存在,便是让杨柔十万分地好奇了。
说句逾矩的话,公子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性格不说了解十分,但五六分起码有了。她家的公子,不是寻常意义上冷漠的人,而是感情寡淡体会不到一般人七情六欲的存在。
所以,无论经历了什么,无喜亦无悲。哪怕遭受到了对修士而言毁灭性的打击,他始终能够淡然以对。
杨柔虽然也曾感慨这样的性格实在是太过适合求仙问道,但也忧心她家公子是不是太过寂寥,连个交心的朋友也没有。
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青年,杨柔眼中盈起了真切的笑意。
太难得了,有生之年,竟然见到了让公子入了心的人。
杨柔不知道这对公子的修道一途是好是坏,但显然,她公子心中是欢喜的。
“柔姨……”眨了眨眼,林徽末老老实实地叫姨。
杨柔以袖掩唇,只露出一双盈盈美眸,似是很不好意思地道:“妾身只是忻公子的家仆,奉命来此陪伴夫人……”
“阿柔!”林母不满。
“陪伴青珩。”杨柔柔柔地道,“蒙青珩的抬举,但怎么好让末少爷这么称呼妾身呢。”
“家仆的身份不过是你一直所坚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