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孟孙无忌只是一个可怜人!因为高阳君被害所以神思不定的可怜人!从一开始他就不往人堆里凑,可是仔细想想,这一出好戏哪一次起程转折不是他煞费苦心、悉心引导!他一声惊呼引来众人,扯住宋诗不叫他立即痛下杀手,让大家看尽纪明尘与纪子矜的丑态!又恰到好处地发现了纪明尘行凶的铁证,即使捅他一刀也是哀莫大于心死,没有人会怪罪他的!此时就坡下驴地站在他这一边,泪水涟涟地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公道话,不知道的真要以为他是天底下第一大善人、大慈悲,怎么会有这么阴毒的人!
此时孟孙无忌对着他赔完罪,请来婢子将两人分开:“带云中君去隔壁疗伤。”说着示意宋诗给他上捆仙锁。
纪明尘面色苍白,嘴角挂着血迹,坐在床边冷声道:“你敢。”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
“纪明尘你不要太过分!”有人站出来道,“我们是给你面子,才纵容你们丢人现眼到现在!”
“丢人现眼?”纪明尘冷哼一声,“你没跟人上过床?”
“我总没跟我亲弟弟上过床!”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纪明尘不说话了,但眉宇间尽是不屑,只在瞧见子衿时眸色转深,眼中不知道藏着多少痴爱。他现下被婢子扶着喂水,眼角含春,娇弱无力。都是自己弄的。
他知道自己被喂了春药,可他不愿意去找别人,只想和子衿耳鬓厮磨。子衿不但在他控制不住的时候折回身来任他发疯,上床之后还依从他了,他哪里还忍得了,只觉得像是做梦一样,抱着他纾解十年情苦。后来众人闯入门中,他混混沌沌有些意识,可他的身体不听他使唤,旺盛的情欲支配了他的四肢百骸。
更可怕的是,心底里有一个声音说道:“我就要叫所有人知道纪子矜是我的人。他不止是我弟弟,还与我行夫妻之礼。”
他素来我行我素,此时被人捅醒也没有什么羞耻之心,只想带着子衿远离是非到无人处,问他:你是被逼无奈么?你只是为了救我么?你心里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转念之间,几个宋家门客欺近了要去缚他,纪明尘抬手招来真煌,几人对视一眼,扑上前去跟他缠斗。他们虽然忌惮纪明尘的名头,但是看他此时胸口插着把铁钎,腰间只围了一块遮羞布,哪里有什么高能大手的模样,纷纷动了杀念:我要是能拿下他,也就名扬天下了!
然而纪明尘内力深厚,单手执剑便应付得了这几个虾兵蟹将。几个人被他一次一次震开,又一次一次扑上前去,嘴中喊着:“捆仙索一定要锁的,不然怎么查清此事!你若是清白的,你怕什么?!”
“我说人是你杀的,锁你一下要不要?”纪明尘高傲道。
“这个纪明尘,果然戾气十足!他已在宋家犯下如此杀孽,竟还口出狂言,对玉龙台众人大下杀手!”
“对啊对啊!我原本还觉得他真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但看他这幅凶神恶煞的样——杀高阳君的除了他又有谁!”
李逸芝听得身后窃窃私语,头顶七窍生烟,心道:“若他要大开杀戒,这里谁人拦得住他!还容宋家门客一次又一次上前挑衅!”但这话他说不得,只能两边拉扯,“好了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事情查清楚!问明白!捆仙索什么的都是小事,不要去管这种细枝末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