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不作声,算是听出了她话里有话,今儿个势必要给我个下马威了。
可我很是疑惑,这是每个二王爷男宠的课题,还是只单单寻我一人麻烦。
我还没得出结果,长公主眼珠一转,眼神咄咄逼人,“株幽,对你而言,二王爷是什么?”
我说:“株幽是王爷的人,王爷自然是我该伺候的人。”
她闻言勾起嘴角,素手一勾,在二王爷没有防备中扯下他腰间的玉佩,掂在手心里端详了半晌,“二弟,你这玉精致得紧,交给本宫处置可会心疼?”
二王爷淡漠道:“皇姐喜欢尽管拿去。”
“一块玉佩而已,也就你看得紧。到了我手上却是没有用,还是还给你好了。”她拇指和食指捻起玉佩的绳子,“玉倒是好玉,可惜生不逢时。”她眼眸转向我,带着点隐晦的笑意。
扑通一个水花溅起,里头的锦鲤飞快游走,卷起底下的淤泥,整个池水看起来更浑浊。
“不好,没拿稳掉进莲池去了,二弟不会怪我罢。”她步摇上的玉珠碰撞出迷离的声响,“这个池子连着排水洞,若不快点,里头的东西被冲走,可就为时已晚了。”
我的目光凝聚在二王爷身上,他一直怔怔盯着池水,没有恼意更不焦急。可如果是他,就算不重要的东西,他也断不会看得发怔,我总感觉今天的二王爷很奇怪。莫非被扔出去的玉佩真有那么重要?
听到长公主说的话,他突然回过头望着我,目光很清明。我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在心里嗤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原来如此。
这原本,就是长公主和二王爷设下的圈套,想让我知难而退。
但我株幽,偏偏不喜欢退让。
我踩着回廊的横木,单手扶着支柱,脚下一用力,跳进了莲花池里。
池水真冷。我打了个寒颤,还好并不深,池水的深度只到我腰上。这池子水被我一搅,比刚才更浑浊了,根本不能视物。
我弯着腰摸索底下的淤泥,心想这好端端的王爷府,池子里却像几十年没清理过一样,密密麻麻的白色的漂浮物,池子底下还长了青苔,稍不注意踩到就滑倒。
池壁的确有排水孔,不过凿的位置比水位高,应是雨季用来排走多余的水量。
本不必担心会被排走,但淤泥积的很深,玉佩掉落的位置已经记不清,恐怕掉进水里的时候就深陷淤泥里了。我盲目的摸着淤泥,翻找那层厚泥下可否有我想找的东西,污泥粘满了指缝,顺着水流冲走一些又缠上一些。脚下一踩一个深印,我的鞋应该满是泥泞,但此刻分不了心去在意脚下的触感。
锦鲤从一开始的敬而远之,到后来慢慢的游到我身边,试探的啄了啄我的手背,圆鼓鼓的眼睛转了一下,见我没有理会,甩甩尾巴游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找了多久,只知道手里摸到硬邦邦的异物时,心中一喜,赶忙从水里捞出来。翠绿的玉佩半边沾着泥,剩下一边在阳光下通体流光。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趟着水走到回廊下,像献宝贝似的送到二王爷面前,“找到了!”
他却是不合时宜的愣了一下,我才想起他有点洁癖,把玉佩塞腰带,将自己手上的淤泥在池水里洗过一遍后,才从腰带里掏出玉佩浸在水里仔细拂掉淤泥,在干净的袖子上擦干,披着湿哒哒的衣裳从一旁的梯子走上回廊,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找到了,是很重要的玉佩吧。”
他盯着我许久,我也瞪大眼睛回敬他。实话说来,在莲池里找东西也是件体力活,从池水里爬上来后,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探讨长公主的表情,更不要说发现周围多了几个人。我胸口起伏不定,眼前开始有些发蒙,看不清二王爷是以什么样的眼神收下我拿回来的玉佩,但我倒是挺欣慰的,不由自主的冲他扬起嘴角。
一阵晕眩,眼前黑暗蓦然袭来。我心中一悸,双眼一挺,然而并不能改变事实。
我听到月绸的惊呼,正想告诉她别慌,我只是困了想睡一觉。
可张开了嘴,发觉自己发不出声音,喉咙像火烧一样,烫的出奇。
黑暗里感觉自己躺在谁的怀里,传进耳畔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异常清晰,想忽视都难。我使劲的想睁开眼,心想若是现下跳动的是二王爷胸膛,再让我跳一次冷水也值了。
头顶发出的却是池临清亮的声音,可是这声音今日听起来有些气愤,“王爷若存心想让我们公子死,使这种法子未免太卑劣了点。”
我本想扯池临的衣襟告诉他,是我自己要跳下去的,别对二王爷恶言相加,万一吓跑了他怎么办,我这一番作为岂不是打水漂了。然而手上无力,扯了半天不痛不痒,我心里一叹,干脆抓着他的衣襟不动弹了。
我的头枕着池临的臂弯,身体忽然凌空而起,我脑袋空白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被池临抱着。心道坏了坏了,池临最忌讳肌肤相碰,我应该下来自己走。
我意思意思的挣扎了一下,本来以为池临约莫会懂我的意思,不曾想他搂得更紧,脚步更匆忙。
疾风刮过脸,我感受着池临一阵一阵有力的心跳,听到他有条不紊的对身边人说:“月绸,回去先给公子准备热水,越多越好留着替换。还有,去南风馆,找一位姓叶的大夫!”
“好!”
我估摸叶神医大约不在南风馆,虽然老鸨应若知道叶神医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