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鸿见他当真是气极了,这才有所收敛,微微一笑,“我从集市上跟你而来,竟不知表弟也有了些秘事,当真是有趣,有趣啊。”
魏璟元心道不妙,无奈又不好多做解释,唯有转身欲走,“不知你在胡说什么,时候不早了,我回府了。”
“何必着急呢。”赵鸿快步跟上魏璟元,笑问道:“多年不见,你可不似从前那般了啊。”
魏璟元得了机会,笑着道:“赵鸿表哥亦是如此,明艳的动人心魄,直叫人难以转目啊。”魏璟元话音方落,便看到赵鸿脸色沉了下去,不过仅是一瞬间,随后依旧一副笑脸,轻佻道:“璟元表弟竟是这般看我,可是对我动了心思?若当真如此,我定会回去跟母亲禀告,迎你过门做男妻……可好?”赵鸿为了扳回一局,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说起男妻一事,北朝与襄国虽是接壤,又同在一片青天之下,却形成了两个极端。北朝对迎娶男妻可谓是大肆奉行,小门小户亦是如此,豪门大宅同样屡见不鲜。至于襄国,若要迎娶男妻,便要卸下身上所有,与之离家,方可共结连理。差别虽是明显,却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弊端,那就是迎娶男妻是无法继承大业的,等同于断了自个儿的前程。
魏璟元深知这点,便肆无忌惮起来,回头冲赵鸿莞尔一笑,“赵鸿表哥说的是,我对表哥早存了这样的心思,若表哥当真会求姑母做主,璟元自是同意的。”说罢,魏璟元加快脚步,顺着绵延小路往京华门走去。
赵鸿自知戏弄失败,扫兴的背过手去,漫步跟在魏璟元身后,“那茅草屋中的女子,可是表弟心仪之人?”
魏璟元多有震惊,驻足之后回头恶狠狠瞥了他一眼,“休要胡言乱语,回府之后,还请表哥莫要提起,否则……”
不待魏璟元将话说完,赵鸿快步上前,打趣道:“否则如何?难不成要杀人灭口隐藏事情真相?”
“你……不可理喻。”魏璟元不再理会他,转身继续朝京华门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京华门,借着宫中灯火辗转回到了京都市集。时过戌时,翠屏楼灯会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唯有几名舞姬与恩客花前月下。魏璟元于门外朝翠屏楼内瞧了几眼,举步朝回府的必经之路走去。
赵鸿一直跟在魏璟元身后,既不上前追赶亦不出声攀谈,倒是魏璟元多有尴尬,等到了大槐树前见了元宝之后,这才回身对不远处的赵鸿道:“清泉,你是想与我回府?”
赵鸿,字清泉,正所谓人如其名,赵鸿从样貌上便可看出,男生女相如一池清泉,修长细眉更是平添妩媚之姿,又因赵鸿甚喜于府中清泉中嬉戏,清泉一字便从此而来。
赵鸿听到如此亲昵之称,心情大好,挥扇笑道:“表弟若肯收留,我自是想与你回到府中,也好见见舅父舅母。”
魏璟元知他一早就是这么打算的,便没再多言,转身和赵鸿带着元宝一同回了府上。
说到赵鸿与魏璟元表兄弟的关系,还有一段不可不说故事。当年,魏乔儿刚行了及笄礼不久之后,襄国与北朝便发生了战事,老国公尚在人间便主动请缨率军抗敌,皇帝应允之后,老国公挥军迎战,府中之事交由魏国淮执掌,那时的魏国淮与陈氏已共结连理,只可惜尚无有孕之象。魏乔儿虽是一介女流,却是懂得如何行军布阵的,刀剑功夫自是不弱,大军出征之前,魏乔儿以假病之由没有前去践行,而是暗中褪去红妆,着了戎装随军而去,直到大军抵达两军交战的平霞山时,老国公才发现女儿暗中跟了来。老国公又喜又气,喜的是魏乔儿有花木兰之勇敢,气的是她到底是太鲁莽了。
魏乔儿既是来了,又有何等理由回去?于是,老国公应允魏乔儿与男儿装扮于军营中行走,几名亲随见过魏乔儿的无疑都称呼她为乔公子。
三日后,战事迫在眉睫,两军兵戎相见,魏乔儿先前曾与老国公和几名将军做过商议,平霞山地处高地,多为陡峭岩壁,若能借东风之势,便可以火攻一举拿下此战胜利,这对于粮草短缺的北朝大军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法子。然而,今日便是最好时机,老国公命大军分为三列,其中一队随左右两位将军与魏乔儿出军迎敌,另外一名将军率一队上了平霞山,准备硕大岩石捆上草绳,以令旗为讯号,点火滚下。至于剩下的一千名精兵,将由老国公亲自率领,负责斥候。
兵戈相见,铁马铮挣,两国交战死伤无数,襄国护国将军吴廷能征善战,轻而易举将右将军挑落马下,襄国势气受到鼓舞,呐喊声轰天雷鸣,右将军负伤之后能安然而归已实属万幸,待他退回内营之后,襄国再次发起猛烈攻击,左将军依旧不敌吴廷攻势,几次险些被他那金头霸王枪挑落马下。
魏乔儿与不远处观战,心中焦灼不堪,以她看来,这吴廷的确是个难以敌对的人物,若非早已布置,恐怕今日一战输便会是北朝大军。魏乔儿自小跟随老国公习武,唯有骑射最为出色,为了不让左将军落马,她当机立断取过弓箭,瞄准吴廷要害射去,谁料箭欲中吴廷胸口之时,却横空被另外一只箭羽阻拦,双双落地。
射箭之人骑马上前,含笑而道:“阁下此举实在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