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摸出一支烟,用眼神询问了一下何川海,然后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按了按眼角,有些疲惫的说:“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两个人就有了矛盾。经常看到两个人起争执。但是,牙齿还有个咬嘴唇的时候,何况两口子。大家都只当是小夫妻有了摩擦,劝了劝,也都没往心里去。谁知,一向知书达理的小冉是一直不依不饶,最后,说是因为孩子还有房子的压力太大,任志居然还得了什么抑郁症,最后选了这么条糊涂路,哎,作孽啊。”
何川海皱着眉,听了男人的话,心里也不知道琢磨什么,一直一言不发。
一场闹下来,笔录工作眼看就做到了后半夜。
老严揉着眼睛,打着呵欠问:“很明显就是一起抑郁症的自杀案子。明天把案结了报上去吧。今儿大年三十,咱们也算是守了岁了,小何你也赶紧睡吧。”
何川海把所有人的笔录都归到一起,调暗了台灯,胡乱冲老严点了点头,就一份一份仔细的看了起来。
☆、6
第二天一早,换班的来的时候,看到何川海眼睛熬得通红,手边的一大缸浓茶喝得见了底,还紧皱着眉毛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
来的人笑着说:“小何你这也太拼了,别仗着年纪轻身体好,到老了可有你受的。”
说着,还朝在沙发上睡得打呼的老严努了努嘴。
何川海略微笑了笑,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师兄说了一遍,然后说:“我发现施冉说的跟其他人的笔录有一些有冲突的地方,而且还有一些地方我象不太明白。”
师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哪有一口吃成个胖子的,你先回去洗个澡,美美睡一觉,把案子放一放,说不定,灵感就自己送上门了。”
何川海想了想,是这么个理。于是点了点头,稍微收拾了下,也就下班回家了。
洗漱一番,何川海一觉睡到了下午,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饿,他估计自己能睡到晚上去。
狠狠洗了个冷水脸,才算是把睡得头昏脑胀的感觉减轻了些。
何川海琢磨着大年初一能有什么地方还可以吃饭,就听到手机响。
“过年好啊,老何。”电话里传来刘越的声音,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晃荡,听着还蛮热闹。
“你也新年好。”何川海的声音也不由得带了笑意。本来还说三十晚上给刘越打电话,结果事情一来,全忘到了脑后。这次倒被刘越抢了个先。
“老何,今儿上班不?不上班咱俩凑一局呗。年前太忙没功夫,我们也好久没聚了。不过李恩要在老家挨家亲戚吃团年饭,估计是参加不了。”刘越声音里带着点过年的喜性,声调平白听着比平时高了几度。
“行啊,去哪吃?。我昨儿刚值完班,今天休息。”何川海说:“我说你这是在哪?怎么这么吵。”
“今天哪哪都不开门,我们自己在吧。我想吃烤肉,正在超市买材料呢。”刘越在电话里大声嚷嚷:“你说这些人不好好呆家里过年,都跑超市干嘛来了,那人多得。我都快被挤成柿子了。”
何川海笑着问了刘越去的超市,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到超市门口,何川海就看见刘越提溜了老大俩口袋东西,脚边还有没拆封的烧烤架,环保木炭什么的一大堆。赶紧下车帮着刘越把东西都搬上车,得,后备箱居然都装不完。
好不容易把东西塞进车里,在刘越的指挥下,何川海把车开到了刘越口中的“烧烤圣地”——长江大桥下的礁石滩边。
迎着烈烈的寒风,何川海紧了紧领口,心里想,怎么就把刘越关键时候总是不靠谱的个性给忘了。
c市是出名的山城、桥都和雾都。一到冬天,整个c市都笼罩在浓重的雾气里,整个人都感到湿漉漉寒津津的。这个时候想到来河边烧烤,何川海觉得刘越也真的是一枚奇男子。
接收不到何川海的腹诽,刘越兴致勃勃的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拆出来放在地上,等着一会拼装。两人手忙脚乱了好半天,才算是把准备工作都做好。
刘越笑嘻嘻的扬着手里的铁夹子,对何川海说:“今天让你见识见识刘大厨的手艺。我可告诉你老何,你这可是独一份的待遇,一般人可吃不着我弄的东西。”
何川海笑着把肉递给他,说:“你手艺怎么样我一会见识,反正你嘴上功夫是我见过数一数二的,特别是王婆卖瓜,也是独一份的。”
刘越拿了根韭菜甩了一下何川海的脑袋,不服气的说:“爷给你露一手,保证好吃得你哭爹喊娘。”
看着刘越开始放肉刷料,何川海也没在跟他抬杠。拿起一罐啤酒,坐在一边的石头上,喝了起来。
虽然说,冬天的河边真没有什么可看的风景。但是,刘越选的这个地方还真的不太一样。两人从小路抬着一大堆重物七拐八弯的走着的时候,何川海还在想刘越是不是又不靠谱了。可穿过一片烂泥地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鹅卵石滩,再远处,紧连着就是满眼壮阔的江面,水天一际,茫茫无涯。何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