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明显是带他绕弯子。
可恨他分了神,现在才有所察觉, 不该相信他会这么老实告诉自己。
铁奴不再听他辩解,将他按倒地上开始揍,每拳都带了千钧之力,破去挣扎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异邦人怕也没想过事态会发展成这样,他也只能抱头护住了自己的脸,直到他的小臂传来清晰的骨头断裂的声音,他才明白如果不老实些, 今天怕是真的要被打死在这里,他的力气在之前消耗了大半,带铁奴绕弯子的时间里,虽然已经恢复了些许的气力,但在盛怒下的铁奴面前,却根本难以招架,异邦人咬了咬牙,妥协了。
铁奴停了动作,脸还阴沉着,怒意沉淀成一片暗色积累在他眼底,让异邦人清楚,如果自己还搞花样,等着他的会是更加惨烈的后果,他看了一眼自己无力垂下的手臂,知道它已经断了,虽还剧痛着,但在对未来的恐惧下,他却已经没有心力去注意了。
他们是一群四海为家的耍戏人,倒也不在乎会得罪京城的官员,大不了以后不再过来就是,隐瞒绑来那人的去向自然也不是因为什么忠诚,只是觉得收了钱,至少要做到消除跟来的尾巴,但是现在威胁到他的生命,也就不会在意那么多了,异邦人将出钱让他们掳走那人的家伙透露了个底朝天,连府邸位置都告诉了铁奴。
异邦人是真的有些畏惧铁奴,但态度却还能做到平和的样子,是个峥峥的汉子,铁奴从他这里知道了想知道的东西,就没有再去为难他,只最后再挥拳朝他脸上打了一圈,便转身离开了。
铁奴一路疾步朝异邦人说的那个地方走去,浑身裹夹着浓重的阴沉和敛起的怒意,让人避而远之。
过了不多时,他到了异邦人所说的沈府府邸正门前,此时天已落下了暮色,黄色和浅红的云霞交织着织出了一片微醺的光线,让人沉醉,而眼前的沈府,显然是在办什么喜事,张灯结彩着,宾客也络绎不绝,但在门外接礼的人脸上却都是一副强做出来的喜悦,叫人看了不免心中怪异。
铁奴没想这么多,跟着那些宾客走过去,却被一把拦了下来,眼前的这个管家模样的人显然有些惧怕他,脸上也带着疑惑和小心翼翼,“这位客人,那个,请柬?”
铁奴阴沉地看着他,余光看见了旁边的人递上了红色的请柬,明白了,他没有多说,转身就走。
那管家也只当做是误进的好事之人,也没有在意,事实上他也没有敢追究什么,继续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铁奴走到了沈府的高大围墙旁,捏了捏拳头,几个踏步踩上了高大的围墙上,跳进了围墙之中,沈府显然有着不错的地位,招了许多步伐稳重一看就是习武老手的护卫,铁奴看了一眼远处走过来的人,转身闪进了旁边的假山之中。
他的心情似乎也凝结了一般,愤怒也好,急切也好,都消失了,他只能听见自己沉稳的心跳声,和一个叫自己找回程璟的声音。
他会把程璟找回来,绝对会。
铁奴矮下身子,将自己高大的身躯藏匿在不大的假山之中,静静等那脚步稳健的护卫走过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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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什么!?”程璟的声音说不出来的惊恐,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沈重阳的脸,手指攥紧了身下的红色被褥。
“干什么?呵,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沈重阳脱下红色的喜服,露出了里面洁白的xiè_yī,他的腿仍然站不起来,但是双手却格外有力,按住程璟的时候,程璟都有一种难以动弹的感觉,他本来是能够反抗的,但还对沈重阳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堪和尴尬,他迟疑了,只迟疑了这么一些时间,他便被沈重阳控制住带到了床上。
这很荒谬,沈重阳的新娘还在旁边,看还有起伏的胸脯就知道她没事,然而这个样子,也太诡异了,沈重阳想干什么?
他果然是疯了吗?是要在这张喜床上对他做什么事情吗?程璟慌张起来,他不顾沈重阳的压制,挥手挣开,跳下了床。
沈重阳腿脚有碍,程璟真的要跑,他也根本追不上他,沈重阳坐在床榻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程璟慌张的背影,忽而露出了一抹凉薄的笑意,“你出去的话,我床上这个女人,可就没命了。”
程璟刚跑到内室与外室之间,听见沈重阳的话,僵住了,他一点点地转过身子,不可置信地盯住了沈重阳,“……你说什么?”
“没听懂么?”沈重阳唇边噙着笑,然而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我说,如果你离开,我就会杀了这个女人,像这样…………”他伸手扯下了新娘子的喜帕,修长冰冷的手捏住了她的细瘦的脖颈,他轻飘飘地看了程璟一眼,低语:“很漂亮的小姑娘,却是个傻子,死了也不会有人问津,你想让她死么”
程璟的目光落到沈重阳的脸上,只一眼,他就知道他是认真的,他眼底的决绝残忍也绝对骗不了人,到这个时候,程璟再次有了沈重阳已经疯了这个认知。
没人会这么轻易地拿一条人命威胁别人,现在的沈重阳,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很早以前那温润如玉的样子浮现在程璟的眼前,让他越来越觉出了沈重阳的陌生来。
他转过身子走到沈重阳面前,低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他问着,目光却落到了仰躺在床上的新娘子身上,新娘子看起来年纪很小,差不多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如花似玉,新娘子特带的妆容让她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