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狩猎”中动物的数目多过人类,穿着泡泡袖健美裤的几个年轻贵族说是骑马狩猎,不如说是溜着马在猎物群众漫步。
“农田劳作”有点像一副名画,妇人和小孩在田园间辛勤忙碌,没有成年男子像。
“刑场”是一片林立的绞刑架,挂满了看不出生死的衣衫褴褛者。
“这个……貌似不容易看出哪组能跟‘傲慢’扯到一块吧?”风轻殇道,“我对宗教没什么兴趣,依稀记得以前看过的这类电影里面,‘傲慢’是挺严重的原罪还是什么来着,这样的话要说有关联的似乎是这个‘刑场’……但我印象里面这种‘罪名’一般人是没资格用的,只对着有身份地位的人用,这上面吊死的尸体就浮雕细节来看怎么也不像是被绞死的贵族。”
“哟,你还是个排斥宗教的啊。”闲云野鹅笑,“确实,七罪宗里面‘傲慢’还真是唯一一个目标不对着平民的罪行,‘把自己定位成比上帝或他人更优秀的存在’这种判词对那个中古时期的世俗道德杀伤力太大,绞死平民用不着做到这步。”
“那我们只要在‘宴会’、‘花园’、‘狩猎’里面三选一?”杨瑞道。
“‘花园’可以排除,这场景怎么看也只跟‘淫|欲’扯得上。”刘大夫道,“还有这个‘狩猎’……我觉得也可以排除,你们仔细看地上这些兔子啊鹿啊的动态,似乎是被大群的人驱赶着往骑马的那几个少爷那里送,但是驱赶猎物的人群并没有在浮雕里面显示出来……”转头看闲云野鹅,“那什么‘傲慢’的宗教解释里面好像有过分自信、自我迷恋之类的说法,要是几个骑手跟‘傲慢’这个关键词有关的话,不至于狩猎也要靠外力吧?”
闲云野鹅苦笑:“这很难说,宗教这玩意儿从古至今走的都是老套路、解释权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别人怎么解释都不算,他们怎么解释都圆得回来。要是这个副本很忠诚地玩‘宗教氛围’那一套,那就意味着怎么反转、怎么逆转都有可能。”用手指向浮雕,“用不讲道理的逻辑去解释,那么这幅群像里面隐藏驱赶猎物的仆人、彰显其中几个主体贵族人物的武力,也是可以称为‘傲慢’的。直白说吧,用宗教那套观念,谁有罪谁没罪,也就是看和主流信仰群体合不合群,合群的刽子手也是虔诚信徒,不合群的国王也妥妥的‘原罪’者。”
“呃……”刘大夫这个唯物历史观的信徒嘴角开始抽。
“嫌疑最大的‘狩猎’和‘宴会’这两组浮雕,都很鸡贼地玩了点小把戏……其他的浮雕群像或多或少能看出其中主体人物是哪个,比如‘农田’最前面的妇人、‘刑场’最前面那个比较完整的尸体。”闲云野鹅继续道,“而‘狩猎’、‘宴会’这两组,仔细看也很难辨别哪个人物是群组中的主角,都是混在一块的。拍电影海报的群像好歹让主角站中间,这两组浮雕的正中位置都刚好不站人。”
“的确是啊。”刘大夫摸着下巴苦思。
“我说……索性都试一试不就完了吗。”杨瑞瞪着死鱼眼道,“全员都进、互相掩护提高生存率,这场景又没危险到能吃人。”
鹅大大一拍脑门,尴尬地:“我去,钻牛角尖了。”
说干就干,十三个大神立即凑到最大的“宴会”浮雕群像前,互相之间搭着胳膊、由最能抗伤害的我心甘动手去碰触——再度强光一闪、十三人全从圆顶大厅中消失。
和假想中的危机不同……传送到“宴会”的场景里后没什么危险,反倒是一片靡靡之音伴着嬉笑玩闹的轻松气氛瞬间将众人淹没;富丽堂皇的房间、盛装的绅士淑女、舞动着身躯的女郎、吹奏着乐曲的表演团、端着食物和美酒在人群中穿梭的侍者仆从,仿佛跳错片场、从恶意满满的直播活动中空降到了某个异族风情十足的狂欢现场。
“敬帝国的勇士。”
大神们或谨慎或懵逼地打量四周时,一个拖着长裙、面颊红通通的女士向他们这群人举杯示意,随即,周边的男男女女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仿佛听到什么好玩的笑话。
“是谁让他们进来的?”某个胖男人忽然愤怒地叫道,“卫兵!把他们赶出去!别让野蛮人打搅公爵阁下的晚宴!”
“卧槽?”大神们正惊诧,忽地……眼前再次转场,跟电影切镜头似的、一群人还没打量清楚宴会现场的细节就给丢到个黑漆漆的地方,且这黑暗还对大伙儿的视距有影响,都只能看清身周两米内了。
“好臭!”浅陌幽掩鼻。
“诶?我们离得很远了啊。”杨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