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眼,在孟昭的眼里,我也是在现眼。
他就是那种可以为了生存去当鸭头,为了哥们义气让我去被串哥玩,却完全不会接受我喜欢男人这件事的人。
我仰着脸看着他,他脑门上在流血,我砸中他的是烟灰缸,他的血滴答地落在雪白的被子上,猩红,看得我眼睛直发胀。
我的脸被他打的火辣辣的。
他把我揪起来,从旁边拿起衣服,摔在我身上“赶紧给我穿上,走人!”
我按他说的话做了,因为他头上的血流的挺凶。
从浴室拿了条毛巾,捂在他头上,我们俩去了附近一家医院,医生对他做着处理,我在一旁看着,他跟医生插科打诨的时候又恢复了常态,他一直没理我。直到我们一起坐了出租车回家,家的门还被反锁了,孟昭拍着门,使劲地叫白亮开门开门。
他回头跟我说“白亮这丫挺的睡觉倍儿死,打雷都轰不醒他,不知道地敲多久,不行我就踹门了!”说的很自然,就好像我俩是跟平常一样从外面回来,而不是他现在裹着一头纱布。
我没说话,他瞅了我一眼。刚要说话,白亮睡眼惺忪地开了门:“嘛哪哥们儿,这大夜里的,你是要拆房啊?”然后他瞅清楚我们俩后,眼睛瞪大了“这是跟谁打架了?”
黄力奇第二天给我打电话也问的这句“跟谁打架了?”
我说没有。
“房间里床单上都是血,烟灰缸掉地上了,浴巾少了一条。酒店给我打的电话。”他解释状况。
“我流鼻血了。然后也止不住,就捂着出去了。”烟灰缸我没说。
“烟灰缸上可都是血迹。”他声音不悦耳。“给我惹事儿是小,可别给王总惹事儿。王总脾气不好。”
我赶紧说,真没事儿。
孟昭昨天夜里哼哼一晚上,说头疼,我爬起来好几次,后来发现他就是故意遛我,一会儿喝水,一会热,一会儿说疼的受不了,一会儿又说是不是该吃消炎药了,等等。弄得我日上三竿了,还睡不醒,黄力奇的电话把我吵醒的。
孟昭坐在那儿吃方便面,我在上铺问他“你今天不出摊了?”
他说“我伤成这样怎么出摊?”
我无语。
白亮敲门进来,大声叫嚷“不是吧,小孟,你真的拿下那个角色啦?”
我从床上支着身子对着他嗯了一声。
“请客请客啊,鸡窝里飞出金凤凰啦。”
孟昭溪流溪流地吃着面,白亮说“你们哥俩昨到底怎么回事儿,一个开门红,一个脸上都是五指山。”
我又仰倒在床上。孟昭也不说话。白亮看得出我们俩有事儿,随便说了两句打了哈哈就出去了。
我看着房顶说“孟昭,我现在只有一个念想。”
孟昭没理我,但是呼噜噜的吃面声停止了。
“我就是希望我们能衣食无忧。”
他哼了一声。
“我现眼了也好,怎么着也罢,就是为了这个。就像你说的,我也没什么再怕失去的,天上既然掉了个馅饼,我们就把他吃了。”
他还是没出声。
“我就这样了。我喜欢男的。改不了了。你无视我吧。”
他蹭地站起来,隔着床栏看着我。
我笑着跟他说“我明儿就租个房子去,以后回来也不怕人家反锁房门了。”
孟昭眼睛透出凶光。
我说“你要不嫌弃,跟我一块儿搬,咱俩也不用睡上下铺,一人一张床,怎么样?”
他似乎平静了一些,直愣愣地看着我,没说一个字。
我当天下午就被叫出去签了约,我其实没怎么仔细看别的,我只在乎我能挣多少钱。
王晁起初没来,后来过来了,见着我就问“你昨晚上在屋里干嘛了?”
“打架。”我这次照实说。
“床上打架?”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