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人都是爬山涉水的好手,不费多大劲,大家便轻轻松松地爬到了山顶,静静地站在祠堂前,表情十分严肃,连大气都不敢出。
此刻天边已泛了鱼肚白,第一缕晨曦洒向了黑黝黝的祠堂屋顶,韩氏族人面上一喜,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冲祠堂磕了三个响头。
沈娇自然也跟着跪了下来,跟着一道叩头,好在地面比较柔软,跪下去膝盖不会太疼。
大家叩好头,也并不起来,而是仰头看向天空,似是在等待什么!
沈娇只得悲催地跟着一起看天,天知道这些人在看什么?
天上除了红红的朝阳,哪有什么风景可以看?
就算是要观赏日出,也用不着跪着看吧?
站起来不是更能看得远吗?
韩齐修也心疼自家媳妇,可这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他也不敢违抗,便小声道:“娇娇且忍一会儿,等太阳照到屋顶正中间,我们就可以起来了。”
沈娇这才明白这伙人抬头在看啥,敢情是在看屋顶呢!
“啊啊啊!”
肃穆的气氛被突如其来的童声打破了,是提前醒过来的壮壮,这小家伙一眼看过去,好家伙,黑压压的全是人哪,立马就兴奋了!
圆圆也醒来了,安静地躺在爸爸怀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打量着陌生环境,十分淡定。
沈娇忙抱过壮壮,让韩齐修用大衣给遮着,既能挡风又能遮羞,她可不习惯大庭广众下哺乳,给两只喂饱后,壮壮这才安静下来,同哥哥一样打量环境,不时还叫几声。
“时辰到,进祠堂!”
韩老爷子的声音响起,众人强忍住激动,死死地盯着祠堂大门,比洞房花烛还要让人期待呢!
韩齐光拿出一把磨得锃亮的铜匙,在晨曦的照射下,闪着动人的光芒,大家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不敢直视。
沈娇以前虽也来过祠堂,可那时是黑漆漆的夜里,根本就看不清祠堂的细貌,今天才算是看全了。
祠堂看起来并不大,沿着峭壁砌成,十分险峻,而且整个祠堂都是由石块建成的,四四方方的石块之间密合得连最薄的刀刃都插不进去,真正的一丝不透。
至于祠堂的布局并不特别,和其他祠堂差不多,普普通通的,让沈娇好奇的是大门上挂着的那把紫铜锁。
这是一把紫铜五环锁,虽没有她宝碗里的紫铜九环暗门锁复杂,可也是相当难打开的一种锁了,平头百姓人家根本就用不起这种密码锁,也没有那个必要用。
用这种五环锁的大都是富贵人家,像前世的沈家就有好几把这种五环锁,每一把锁的密码都是一句诗,只有沈家家主才能知道。
当然她也是知道的,其中有几把锁的密码还是她给定的呢!
像‘春眠不觉晓’‘桃花潭水深千尺’等等,爷爷请锁匠来做锁了,便会让她帮着想密码,她就会翻出唐诗三百首,随便翻出几句当密码。
没想到韩家祠堂用的锁竟也是五环锁,现在这种锁可已经不常见了呢!
韩齐光将铜匙插进锁孔,再小心地转动着铜锁上的五道环,每道环上都有一个字,只有根据密码的顺序一一转动,这把锁才能顺利打开。
在现在看来,这种锁并不如何高级,可在古代来说,这种密码锁可谓是十分高级了,一般的盗贼根本就打不开。
只因为盗贼中能识字的少之又少,几乎没有,想想能识字干哪行不能出头,何苦去做下三滥的勾当呢?
铜锁不时发出咯咯声,是韩齐光转动锁环发出的声音,‘卡’,锁扣弹开了,韩齐光取下了那把古老的大锁,用力推开了厚重的大门。
门终于被推开了,沈娇朝门后看去,黑洞洞的,根本就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只觉得阴气森森,像是鬼屋一般。
难怪韩德芙他们谈起祠堂都会色变,果然从外面看着就有些胆颤了!
沈娇紧抓着韩齐修手臂,随着一行人进入祠堂,才一跨进门槛,便感受到屋里不同寻常的冷,比外面起码要冷好几度,她忍不住抖了几抖,暗自庆幸给圆圆壮壮穿得够厚。
“我韩青野,谨遵祖训,今日率领第十七代孙韩德昌韩德胜前来拜祭祖先,德昌德胜兄弟二人生于丁巳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巳时,德昌为巳时二刻,德胜是巳时三刻,同胞双生兄弟,今已六十六日有余,特带来参拜老祖宗。”
韩老爷子对着一众祖宗牌位,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通半文不白的话,不外乎就是说明圆圆壮壮的出生年月,沈娇听得奇怪,老爷子啥时候给圆圆壮壮取好大名了?
想不通的沈娇无事可干,又不能出声,只得悄悄打量周围环境,暗自心惊。
祠堂里面比外面看着要大,正中摆了密密麻麻的韩家先祖牌位,下面燃着长明灯,忽明忽暗的灯光看着十分诡异。
让沈娇胆怯的是旁边墙根处摆着的十几尊雕像,非佛非道,就是一些普通人的雕像,且都穿着盔甲,提着长枪,腰间佩剑,看起来是武将的装扮。
只是这些武将面目都十分凶恶可怖,杀气腾腾,就算大白天看见都会心惊胆颤,更别说是在这么一种紧张的气氛下了,沈娇只瞄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怕晚上做恶梦。
这时她有些理解当年韩思桂为何会被吓得高烧不退了!
圆圆壮壮却一点都不怕,眼睛转个不停,看得最多的还是那些雕像。
众人跪拜过韩家先祖后,便又朝里走,沈娇这才发现,牌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