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家老祖将目光看向了他，石昊呵呵一笑，坦然面对着对方探究的目光，眼神看似清澈无比，但却令陆家老祖难以看清楚其中究竟在想着什么。

暗叹了口气，陆家老祖声音变得平淡下来：“不愧是东荒一殿之主，我想，你的要求，就不会那么简单了吧？”

“前辈英明，晚辈佩服。”石昊先是送上一个不轻不重的马屁，随即才不慌不忙地道：“若是晚辈说，一开始出手救下蓉蓉一命，只是因为心中有愧而不忍，恐怕前辈也是不相信的吧？虽然，这的确是晚辈当初如此行事的初衷。”

陆家老祖冷哼了一声，虽然没回答，意思却非常明显，显然是压根儿不相信石昊所谓的“不忍”之说。

石昊倒也不急，清越的声音回荡在山洞之内：“不过不管如何，后来本王终究知道了一件事物。再加上，一个突然冒出的念头，于是便有了这次陆家庄之行……”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斟酌半晌后，紧紧盯着陆家老祖的脸庞，索性开门见山的说道：“此次本王前来拜访陆老，无非两点。其一，求得灵虚金印一用；其二，陆家庄与紫心殿达成合作。”

这话一经说出，别说陆家老祖，就连楚胖子甚至小家伙都吃了一惊。因为石昊的这个想法，之前可是连谁都没有告诉。恐怕，也就只有陆压才是唯一知道他这心思的人。连小家伙都没告诉，那就更不用说楚胖子了。

后者心中感慨起来，不由地多看了石昊几眼，难怪之前邀请他的时候答应的那么痛快。当时，楚胖子还在心里暗暗感叹这紫心殿主未免也太容易相信人了，真的就这么容易认为万剑阁会突然和一个妖王结成多么深厚的同盟，而一点点都不怀疑么？

现在看来，恐怕石昊也是早有打算。虽然都是“钉子”，但毫无疑问，对紫心殿乃至东土妖族而言，万剑阁这颗“钉子”虽然够坚硬，够扎实，但一个不好也许就会扎到自己身上。陆家庄这颗“钉子”虽然小，但却胜在不起眼，而且，相比起万剑阁风险小了许多。

但对于石昊而言如此机密重大的打算，他竟然一点儿都不曾迟疑的，就在楚胖子面前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当然，石昊没有说全，但也足够楚胖子瞬间分析出其中奥妙了。但这足够令楚胖子心生感激之情了。

因为这代表着一个信号，虽然这不等于石昊从此就信任了万剑阁，但却等同于从此相信他楚剑仁。

与楚胖子、小家伙只是简单的大吃一惊不同，陆家老祖却是脸色骤变，变换不停。一时间仿佛一只变色龙成了精一样，着实让石昊不得不为之叹为观止。

足足过了半晌，陆家老祖才抬起头来，目光中首先就是石昊那张噙着笑容的脸庞，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语气道：“道友，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当然清楚。”石昊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眼神很是清澈。

石洞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陆家老祖明显变得粗重的喘息声。显然，这对于他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容易做出的选择。

对于这选择的利弊，即使不用石昊分析，陆家老祖也能看的明白。对于紫心殿乃至东土妖族而言，这等于打破了万古来的坚冰，走出了蛮荒的领域，有了一颗隐晦却要命的钉子。这颗钉子，也许在某些特定时候，就会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对于作为“钉子”的陆家庄而言，好处与坏处也同样是极为明显的。毫无疑问，万剑阁至少已经与紫心殿有了相当基础的合作。若是同意了石昊的条件，那么背后就有了两座靠山。对于陆家庄而言，这当然有着巨大好处。

而且，现而今，但凡对天象有所研究，对时局较为敏感的人，都能发觉长久来平稳的局面未必会接着延续。别的不说，单单是同一时期冒出了这么多妖孽，就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而诸如子午门的云外天等人，在此时也都开始积极活动。比如云外天上次刻意接近石昊，以及这次楚胖子刻意结交石昊，还有血魂算计仙宫天仙“南宫”，帝天提前就与仙宫搭好了线等等，这些固然有一定的巧合，但也与这方面的目的一致。都是在为接下来可能变动的局势，提前做一个准备。只是，准备的方向各有不同罢了。

但坏处却与好处一样的鲜明。别的不说，单单是一旦事情败露出去，紫心殿天高地远，大不了躲在东荒不动，那实力相对弱小许多的陆家庄，必然会成为首当其冲的目标。到时候，纵然是陆家老祖有天大的能耐，只怕也别想翻身了。

见陆家老祖为难的陷入沉默中，久久没有开口，石昊却一点儿都不着急。这就好像是一桌赌局，他已经出了他的牌，而且出牌的意图非常明朗，无需补充。那么，这牌究竟接还是不接，就是陆家老祖的事情，而不是他的事情了。

他反而站起了身来，开始四处打量着所在的这面石洞，悠闲的很。只能听见他“沙沙”的脚步声，和陆老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半晌，石昊忽然出声道：“陆老，本王前些天，在九川城南云城堡，曾经‘无意’中读到了一个故事。那故事的女主角，真可谓是身姿若仙，飘渺难寻，堪称古今难觅的女英杰，令本王都难免心生向往。但可惜，最终的结局未免也太让人忍不住叹息了。”

这段讲述令楚胖子和小家伙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好端端的又讲起什么故事来？但与他们不同，陆家老祖的脸色却